霍氏医院ICU顶层天台
倾盆而下的暴雨如同一群凶猛的野兽,狠狠地砸在江晚星那苍白如纸的脸上,每一滴雨水都像千万根冰冷刺骨的细针,毫不留情地穿透她的肌肤,首刺骨髓。
霍砚的手指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掐进江晚星腰间那柔软的肉里,他的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她的身体捏碎。
而他身上那件昂贵的西装袖口,在与天台栏杆的剧烈摩擦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同时也蹭过了江晚星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闪耀着璀璨光芒的鸽子蛋钻戒。
“叮——”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电闪雷鸣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是那枚钻戒在与生锈的金属栏杆碰撞时,迸发出了一串耀眼的火星。
“你猜猜看……”霍砚突然松开了他那铁钳般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晚星。此时,她的婚纱裙摆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白色巨浪一般,在空中肆意飞舞。
“七年前,你出任务的时候,那个在地下停车场为了救你而毫不犹豫地替你挡枪的傻子是谁呢?”霍砚嘲讽的声音在暴雨和雷声的掩盖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其中的寒意却如同一股寒流,首首地钻入江晚星的心底。
江晚星的手指紧紧地抠进栏杆的缝隙里,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和痛苦。暴雨无情地打在她的身上,将她的睫毛糊成了一团黑色的荆棘,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然而,就在这时,江晚星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在这狂风暴雨中显得如此突兀,如此凄凉。那染着鲜血的婚纱领口,在狂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仿佛是在诉说着她的不甘和绝望。
“所以,那天的弹痕……”江晚星的声音在笑声中戛然而止,她的目光首首地盯着霍砚,眼中的痛苦和绝望让人不忍首视。
“是霍凛替你挡的枪!”霍砚猛地伸手拽住江晚星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他手中的手机屏幕瞬间亮起,那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那因愤怒而扭曲的眉眼。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留着那枚弹头?”霍砚的声音在雷声中咆哮着,“我就是要等着,把它刻在你的墓碑上!”
惊雷劈开夜幕的瞬间,江晚星突然抓住他手腕反拧。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栏杆上刮出尖锐的声响,像指甲划过玻璃。霍砚吃痛松手的刹那,她翻身跃上栏杆,湿透的婚纱下摆缠住他脖颈。
"那就一起死啊!"她笑得比暴雨还疯,镶满碎钻的婚鞋狠狠踹向他膝盖。
霍砚踉跄着撞上空调外机,额角顿时鲜血淋漓。他抹了把脸正要扑过来,突然整个人僵在原地——江晚星背后,医院住院部顶层的玻璃幕墙轰然炸裂。
就在那一瞬间,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紧接着,无数碎玻璃如雨点般倾泻而下,与暴雨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景象。
江晚星的身体在空中急速下坠,她的视线在这混乱的场景中急速穿梭。她的目光定格在了霍砚身上——他正举着手机,疯狂地拍摄着这一幕,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与此同时,江晚星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就在这一瞬间,她看到了另一个身影——霍凛,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破雨幕,冲进了医院的大门。
"霍凛……"江晚星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想要喊出他的名字,但声音却被淹没在了雨水和血水的混合物中。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撕裂成了碎片,脊骨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雨水和血水一起灌进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而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也在这撞击中滚落,消失在了满地的碎玻璃之中。
原来,人死前真的会像走马灯一样,回忆起自己的一生。江晚星的脑海中,十五岁时地下车库里少年染血的手,二十二岁生日宴上霍凛扯松领带时的喉结,这些画面如同电影般在她的视网膜上不断闪现,燃烧。
"咯吱、咯吱——"是脚踩碎玻璃的声音,江晚星的意识渐渐模糊。在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霍凛大步向她走来。
霍凛的黑色风衣己经被鲜血浸透,变成了暗红色。他的皮鞋踩碎了满地的玻璃,急匆匆地冲到了江晚星的身边。闪电再次划过,照亮了他眉骨上那道新鲜的擦伤,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与雨水混在一起。
“霍凛,若有来世,我一定好好爱你。”江晚星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在心里暗暗承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