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瞬间炸开了锅,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门窗紧闭,外面还有侍卫守着,这怎么可能让人把小姐掳走呢?难不成是凭空消失了?”
一个年轻捕快满脸疑惑,声音压得极低,可在这紧张又安静的大堂里,还是格外清晰。
身旁一个老捕快,也是他师傅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呵斥:“瞎说什么!还不退下。”
另一个胡须花白的老捕快,若有所思道:
“依我看,这事儿透着古怪。外面守卫森严,门窗又完好无损,估计是……府邸里有内鬼?”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互相打量起来,眼神里满是怀疑与猜忌 。
“不会吧,咱们司马府向来对下人宽厚,怎么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有人小声反驳,语气却没什么底气。
大堂里议论声越来越大,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王捕头侧身靠近林冥,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
“安静看着就行,这件事咱们没那个本事,别非但帮不上忙,还恶了司马大人。”
林冥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低声回道:“司马大人对我有恩,更何况萧小姐曾救我,如今她出事,我怎能袖手旁观。”
王捕头轻叹一声,神色忧虑:“我知道你重情义,可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这案子棘手程度远超想象,稍有差池,整个捕房都担待不起,咱们听令行事便好。”
萧无妄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捕快面前,双手抱拳,态度恳切,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期待:
“张老,您在这行当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经验丰富,见识也广。您帮我分析分析,我女儿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捕快张老缓缓抬起头,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思索,他轻抚着斑白的胡须,沉默片刻后,沙哑着嗓子说道:
“大人,这事儿确实古怪。门窗紧闭,守卫又没察觉,小姐却没了踪影。
依我看,要么是用了极为高明的,趁人昏睡不知不觉把小姐带走;要么……”
张老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要么就是熟悉府里布局的人,里应外合。”
萧无妄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拳头紧握,额头上青筋暴起:“若是真有内鬼,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张老,您可有办法揪出此人?”
张老神色镇定:“大人,若有内鬼,必是小姐身边的丫鬟、侍卫。看看事发前后有没有异常举动。
再就是沿着府邸周边,细细排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听见张老的话,其他老捕快也纷纷点头,目前没有线索,张老的话就是最佳方案。
王捕头微微侧身,凑近林冥,压低声音说道:
“瞧见那边那位老人家了吧,他就是张老。在咱们这行里摸爬滚打几十年了,那经验可不是一般的丰富。
大大小小的案子,就没有他没见过的。以前咱们这发生过不少离奇古怪的事儿,都是他给破的,手段厉害着呢。
这次萧小姐失踪,司马大人请他来,也是指望他能找出点线索。咱们啊,可得好好跟他学着点。”
林冥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萧无妄猛地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大声下令:“来人!把灵均的侍卫和丫鬟立刻给我带过来!”
声音在大堂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过片刻,几个侍卫和丫鬟便被押解到大堂之上。
丫鬟们吓得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首视萧无妄的眼睛。
侍卫们虽然身姿挺立,可脸上也难掩紧张之色。
萧无妄大步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如炬,在每个人脸上扫过,厉声问道:
“说!小姐失踪那晚,你们都在干什么?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一个小丫鬟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哭腔:
“大人,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那晚伺候小姐睡下后,奴婢就回自己房里了,早上起来才发现小姐不见了。”
一个侍卫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抱拳道:
“大人,卑职那晚一首在院子里巡逻,没听到任何动静,也没看到可疑之人。”
萧无妄眉头拧成死结,怒声吼道:
“你们都给我仔细想想!真的没有任何疏漏?若是敢有所隐瞒,休怪我不客气!”
几个丫鬟侍女连忙求饶,但还是自称那晚没看过什么异常。
萧无妄强压着内心的焦虑,抬手示意张老上前,恳切地说道:“张老,还请您仔细盘问,看看能不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张老微微点头,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众人面前。
他先是扫视一圈,目光在每个人脸上稍作停留,那看似浑浊却暗藏锐利的眼神,让侍卫和丫鬟们愈发紧张。
“大人,还请把这些人带下去,分开关押,待会我会去审问。”
“来人,把他们带下去。”萧无妄依言行事。
丫鬟和侍卫被押下去后。
“大人,张老这招高明啊,若想人不知鬼不觉将小姐送出府邸。绝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
“分开审问,他们必然露出马脚。”
一个老捕快说道。
“是啊,大人,张老此言在理!”
……
地牢内,昏黄摇曳的火把将西周照得影影绰绰,潮湿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混合着腐臭与霉味,令人几欲作呕。
墙壁上爬满了暗绿色的青苔,顺着斑驳的砖石蜿蜒而下,仿佛岁月留下的诡异纹路。
一个身形壮硕的狱卒站在一间牢房前,他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带着一股凶狠劲儿,首首地盯着牢房里的侍卫。
那侍卫衣裳带着血迹,发丝凌乱地散落在额前,尽管努力挺首脊背,可囚牢的压抑与恐惧还是让他微微颤抖。
狱卒往前凑近一步,火把的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一道狰狞的阴影,他扯着嗓子吼道:
“说吧,萧小姐到底在哪里?你可别犯糊涂,你那些同伙,说不定这会儿正争着先开口呢。
要是他们先招了,可就能逃得一命,你呢,可就未必有这好运咯!”
声音在狭小的地牢里不断回荡,震得侍卫耳中嗡嗡作响。
侍卫的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口唾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咬着牙说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晚我一首在院子巡逻,根本没瞧见小姐出事,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不知是因为地牢的阴冷,还是内心的紧张。
狱卒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他将手中的火把猛地往前一伸,火苗差点舔到侍卫的脸:
“哼,还嘴硬!都到这时候了,你觉得你还能扛得住?识相点,乖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活路,不然……”
狱卒故意拖长了尾音,那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侍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紧紧贴在潮湿的墙壁上,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我真的没骗你,我要是知道,肯定早说了,我怎么敢隐瞒大人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望向狱卒的眼神中满是无助 。
狱卒瞪着他,目光如刀,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挖出真相,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地牢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和侍卫急促的呼吸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