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传信的,信呢?”
林冥眼神锐利如鹰,周身灵力若隐若现,似随时准备发动攻势。
“在这里。”
南宫长云神色从容,伸手入怀,掏出一方公函。
公函以素白宣纸精心包裹,边角以金线细密缝制,封口处的火漆泛着暗红光泽,其上镇魔司的徽记栩栩如生,彰显着不凡的来历。
林冥接过公函,便转手递给姬如樱。
姬如樱指尖轻挑,火漆应声而裂。
展开公函,只见其上字迹工整苍劲,寥寥数语,却是力透纸背。
【镇魔司总衙调令】
镇魔司鲁州苍天城百户所。姬如樱、林冥:
因天下局势骤变,需增调精锐力量巩固京畿防线。现令尔等接令后十日内即刻启程,进京述职待命。途中务必谨慎,不得延误。
此令。
镇魔司总衙(印)
下方鲜红的镇魔司总衙大印鲜艳夺目,印泥厚重,边缘微微凸起,更添几分威严庄重。
姬如樱看完,将公函递还林冥。
林冥垂眸细看,眉头微蹙。
一旁的林一刑早己按捺不住,凑上前来,急切问道:“林冥,上面写了什么?”
林冥一言不发。
将那张调令递给林一刑,金属袖扣在烛火下撞出冷光。
林一刑接过时,火漆封印突然迸开几粒朱砂碎屑,簌簌落在他粗粝的掌纹里。
展开的刹那,总衙大印上的九爪玄龙仿佛活了过来,龙瞳处的暗纹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
“呀,果真是要调你们入京了!”
林一刑粗粝的手掌重重拍在林冥肩头,爽朗的笑声震得议事厅檐角铜铃嗡嗡作响,“这下好了!”
他眼中满是艳羡与欣喜。
“玄州那可是大玄王朝的中心,灵气浓郁得能凝成雾霭,随便吸一口都比鲁州修炼三日管用!”
他兴奋地来回踱步,腰间佩刀随着步伐叮当作响:“什么千年灵草、上古秘境,在玄州都不算稀罕物!还有那藏书阁,据说藏着从开天辟地至今的所有功法秘籍,随便看上一眼都能受益终生!”
说到激动处,他甚至挥舞着手臂。
“更别说那些顶尖的炼丹师、炼器大师,在玄州一抓一大把,你们这次去,对道途可谓前途无量!”
“诸位现在相信我所说的了吧?”
南宫长云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笑意,指尖轻轻着银丝发带,将歪斜的发饰重新整理整齐。
姬如樱微微颔首,神色难得带了几分歉意:“南宫大人,抱歉了。”
“不必如此。”南宫长云连忙摆了摆手,语气爽朗,
“还有,莫要喊我大人,以二位的资质,进了京城必然会晋升,说不定日后我还得仰仗二位关照。”
林冥目光如炬,突然开口:“对了,你一个千户,道婴巅峰,怎么会派你来传信?”
南宫长云闻言大笑,琥珀色的眼眸弯成好看的弧度:
“实不相瞒,我本就在这边执行任务。再者,早闻林兄天丹境斩妖尊的壮举,心痒难耐,便主动请缨,想着既能完成任务,又能顺道见识一下天才风采。”
南宫长云掸了掸衣摆,笑意盈盈道:
“对了,我如今任务己经完成。
正好可以和你们结伴一起回玄州,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姬如樱眸光微亮,指尖无意识着调令边缘,颔首笑道:“路途遥远,有南宫兄一路同行,自然更好。”
林冥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开口:“不过我们这里还有个案子还没解决,诸多头绪尚未理清,得等几天再启程。”
他目光深邃,透着对案件的专注与执着。
“可以可以。”
南宫长云欣然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
“对了,什么案子?反正我现在也无事可做,闲来无事,咱们一起研究研究,说不定能找到些新思路。”
他微微前倾身体,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仿佛对这个案子充满了兴趣。
姬如樱轻抬眼眸,看了南宫长云一眼,而后伸手拿起桌上的卷宗,递了过去。
嗯?南宫长云越看越心惊。
“咱们还是动身去当地看一看吧,”姬如樱说道。
……
小黑水村,坐落于苍天城百里之外,曾是一座宁静祥和的小山村。
青山如黛,蜿蜒环绕着村庄,仿若一条绿色的丝带;
河水潺潺,清澈见底,偶有游鱼嬉戏其中,泛起层层涟漪。
村落里,错落有致的屋舍间,炊烟袅袅升起,田间地头,百姓们辛勤劳作,脸上洋溢着富足的笑容。
然而,这般美好的光景都己成为往昔。
这段时间,小黑水村的百姓陷入了无尽的苦难深渊,仿佛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曾经欢声笑语的村庄,如今弥漫着压抑与恐惧的气息。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如血般洒在小黑水村,给整个村庄镀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原本宁静的村落,此时却弥漫着一股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紧张氛围。
随着夜幕逐渐降临,家家户户纷纷行动起来,开始关门闭户。
沉重的窗户被用力地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一声声无奈的叹息。
如果有人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些窗户不仅仅是简单地关闭,竟还用宽厚的木板严严实实地钉了起来。
村民们手持锤子,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每钉下一颗钉子,都像是在为自己筑起一道生命的防线。
木板与窗框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村落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那密密麻麻的钉子,仿佛是他们在黑暗中最后的希望,紧紧地将外界的恐惧隔绝在外。
一些孩子躲在大人身后,眼中闪烁着泪花,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整个村庄被黑暗笼罩,唯有从木板缝隙中透出的微弱灯光,在寒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许二娘是小黑水村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妇人,家中简陋的土坯房里,昏黄的油灯在寒风中摇曳不定。
她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花,脸上满是惊惶与憔悴,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打起精神,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着孩子的头。
“嘘,小呆瓜,”
许二娘的声音轻柔。
“待会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知道吗?”
她的目光中满是担忧与疼爱,仿佛要把孩子的安危都刻进眼里。
面前五六岁的小童,小脸被吓得煞白,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恐惧。
可即便内心害怕得不行,他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紧紧咬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着。
许二娘心疼地把孩子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试图给予他更多的安全感。
门外的风呼呼地刮着,每一声都像是死神的脚步声,步步紧逼,让许二娘的心揪得更紧了。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这漫漫长夜能够快点过去,希望可怕的灾祸不要降临到自己和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