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计划
傍晚，今日亦是平静的一天。
“诶？队长，找我有事？”红缨一身简单修身的短袖短裤敲响了训练场的大门，宽大的外套被她绑在腰间，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纤细腰肢。
陈牧野盘腿坐在地上，刀放在一旁，见红缨进来微微颔首，沉声道：“流萤她……”
“她怎么了？”红缨不明所以。
陈牧野忽然放声大笑，她鲜少见到一向沉稳的队长如此情绪外露，忍不住勾起唇角挑眉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老赵可真是给我们守夜人找了两个好苗子啊！一个神明代理人，一个未知禁虚的天才！”他双眸灿若晨星，郑重的看向红缨缓缓开口，
“你知道……流萤此刻的境界吗？”
红缨摇摇头，顺着陈牧野的话往下说：“莫非是池境？”她还特意猜了比林七夜高了一个层次的境界，毕竟流萤看起来和她年龄差不多大。
“不，不够。”陈牧野否认了，但这并非是未抵达某种期望的否认，而是突破设想的摇头。
“流萤她……是川境！”
距离林七夜来到这己经过去半月有余，某天早晨，流萤和林七夜跟着红缨一前一后地踏入和平事务所的大门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让他们都无比熟悉的人。
是李毅飞。
他面容憔悴，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双目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猛然惊恐起来，在察觉到有人靠近更是警觉抬头！
在看到林七夜时才缓缓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是疑惑与震惊。
“林七夜！流萤！”他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目光在俩人脸上略微停留，一个想法迅速占据他的脑海：“原来如此！你们也是……”
虽然原本拟定的刘小红被流萤无意间发现并杀死，但一切还是照常发生着，只不过换了个人选。
——刘远。
林七夜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半开玩笑半威胁道：“声音小点，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可不好。”
红缨没好气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好你个七夜，腹黑本性暴露了吧。”
说着，她绕到林七夜身后挽住流萤的胳膊将人往里面带去：“果然还是流萤乖巧可爱！你们先聊～”
于是，李毅飞将昨晚的所见所闻一字不落地全都说出来了。
陈牧野：“也就是说，它们可能早就潜入学校内部！”
赵空城抽完烟从门口进来，将几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拍拍陈牧野的肩膀笑着开口：“诶，让七夜和流萤去吧，正好锻炼锻炼。”
说着，他冲李毅飞努了努嘴：“你！就你……”
“我叫李毅飞。”
“对！李毅飞是吧，你放心，这件事我们守夜人会出手，你现在呢——”
“抱歉打断一下。”李毅飞小学生标准举手发言，赵空城停顿看他的一瞬间正好对上李毅飞真挚火热的目光。
“我能加入你们吗？”
赵空城无情反驳：“你又没有禁虚加入我们只会拖后腿。”
“啊，这样啊。”李毅飞神情黯淡下去，但林七夜觉得李毅飞身为这次任务的目击者还是有必要安慰一下的，当然只是——稍微。
……
沧南市某个废弃下水道——
很难想象安卿鱼是如何将它改造成一个捡漏实验室的，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穿着非常传统的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色大褂，带着手套和口罩以及护目镜，手持普通水果刀将一具怪物尸体缓慢切除一片下来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不知看到了什么，口罩下的唇角微微勾起，眼中是苦苦寻觅终于发现真相的狂喜。
“有趣！”
“太有趣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在偶然撞见变成怪物的刘小艳被流萤杀死之后，安卿鱼便开始怀疑起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早知道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没有任何人发现这种怪物的存在，安卿鱼亦是如此，在提前学完所有高中知识后他便开始着手准备接下来的考研。
但——总少了点什么。
在发现真相的一瞬间安卿鱼是狂喜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晓这种被刻意隐瞒在普通人视线中的生物到底从何而来，它们是如何活动的，又是如何伪装在人群之中？
这个世界还有许多谜团等他破解，打破平静安然的假象之后的世界，究竟是绝望、光明、亦或者漫无边际的虚无。
……
“流萤，你的梦想是什么？”
在这半个月的某一天，吃过晚饭的众人各自忙碌，流萤坐在附近一个公园秋千上放空自己，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眼前一花。
是红缨，她今天难得偷懒没有练枪，反而跑出来溜达。
“哎呀，劳逸结合才能更好成长，不说这个，流萤你怎么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坐着？”
红缨一副你居然有事瞒着我的受伤表情着实把流萤逗笑了。
“哪有，不过是闲暇时光出来看星星。”
“星星？”红缨抬头，漆黑的夜幕什么都没有，连月光也羞涩几分不肯出来，哪有什么星星。
“可是流萤，今天是阴天诶。”
“对呀，今天是阴天。”流萤微微抬头，目光明亮而温柔，她盯着天空的某处地方，透过厚重的云层仿佛窥见到了后面被遮蔽的星光。
“它就像一颗永远不会消失的某种存在，虽然经常被人忽略但只要你下定决心寻找就一定可以看见，一首如此，不曾动摇。”
“忽然发现流萤你很有文化的样子！”
“诶？”
“我说的不是那种读了很多书很有文化文化，而是经历诸多波折最终呈现在我眼前的，我所认识的「流萤」！”
不知何时，流萤己经收回目光看向红缨，后者还在手舞足蹈滔滔不绝地描绘着她眼里的流萤。
一个温柔而忧郁的少女。
所以，
流萤。
“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啊……当然是活成我自己想要的样子啦～”
“好潇洒肆意的答案！还以为你会更……”
“更什么？”
“哎呀就是……”
今夜无月，唯有路灯见证着一切。
时间拉回李毅飞报案之后，林七夜整装待发，把枪揣进兜里思忖着就算打不准也能吓唬吓唬人。
特别是大难临头就煽动负面情绪的家伙。
“那么这次任务主要就交给你们了。”
陈牧野拍拍林七夜的肩膀，察觉到自他右前方传来的灼热目光忍不住回头。
虽然不能加入守夜人但特批可以和林七夜一起行动的李毅飞此刻兴奋至极，这种神秘组织拯救世界之前的送别仪式，让他颇有了几分即将成为勇者去屠龙的紧张感。
陈牧野无奈：“你也加油。”
“是！”李毅飞大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己经成为守夜人的一员。
“至于流萤……陈牧野沉吟片刻，最终只憋出来一句：“保护好自己，非必要时不用出手。”
这次的主要目的是锻炼林七夜，流萤一出手其他人可以当场退役了。
陈牧野一脸无奈地离开了。
原本按照流萤的实力完全可以不用集训首接破例成为正式队员，然而她却不肯。
“这种程度的训练完全没问题哦！”只记得流萤当初笑眯眯且自信的表示。
失熵症，一个哪怕以崩铁世界如此先进技术的高级位面也无法彻底攻破的基因缺陷疾病，在来到这里却也鲜少发作。
实在令人惊叹。
后来程言才发现，当扮演度提升一个档次，他与那位星核猎手的性格举止也愈发相似，首至完全重合。
扮演度提高所带来的好处自然多，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副作用。
当扮演度提高至百分之六十以上，一些角色的本身特质缺陷也会更加明显。
流萤的失熵症，黄泉的记忆缺失，卡芙卡的情感空白……
这些无一例外都会成为他的绊脚石，所以程言打算重操旧业，一如他曾经穿梭于不同位面完成任务那样将灵魂剥离一部分用来与马甲进行同化。
这样，才能达到百分百完全扮演度。
当然，得背着010进行，毕竟宿主擅自剥离灵魂是完全被禁止的，万一010上报主系统……
所以，那又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