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
卜凌沫却没有过多解释,表情带着几分凝重,“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她绝对能解这毒,不过她如今在哪我也不知道,短时间内怕是找不到她。”
听到这话萧轻语神色暗了几分,卜凌沫又说到:“不过你放心,我还认识几位医术不错的大夫,会尽快让人都请去萧家为你母亲诊治。”
“多谢殿下。”
卜凌沫却是摆摆手,“我可不是老好人,日后我又要用你的地方,我可不会客气。”
马车上,萧轻语回想卜凌沫所说的话,思绪翻滚。
蓝家,这京城又有几个蓝家。虽然母亲姓蓝她是知道的,可又怎会与镇安侯府有关?若母亲真是永平王府之人,又怎会被家里如此对待,落得如今境地?
若母亲真是永平王府之人,为何她会毫不知情,也从不曾听任何人提起过?
萧轻语心中有太多疑问,可眼下却无人能替她解答。
“小姐,我们这便回去吗?”清水询问的看向萧轻语。
萧轻语微微沉吟,目光有些游离,片刻后缓缓开口:“......去城南的那处宅子。”
踏入宅子,萧轻语缓缓走到桌旁,抬手轻轻抚过桌面,指尖顿时沾上一层薄灰。她凝视着指尖的灰尘,看来,他确实没有再回来过。
“小姐,眼下该如何是好啊?”
“时辰不早了,先回府吧。”
......
“月姑姑,我......”萧轻语本想立刻向月姑姑求证卜凌沫所言之事却在看到床榻边坐着的人时微微一愣。
“荷箐姨?”
“轻语回来了。”见萧轻语回来,王氏柔声道。
“您怎么......?”
“我来看望你母亲,才知道竟出了这样的事。”王氏又重新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微微叹息,神色忧伤。
“月姑姑,今日来的大夫都怎么说?”
月姑姑摇了摇头,萧轻语目光微沉,心中早有预料,沉默的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月姑姑,又看了看王氏,心中有了计较。
“月姑姑,清水小碧,你们先都出去吧。”
“是。”
待人都离开后,萧轻语这才开口,“荷箐姨,有一事我想问问您,请您务必将实情告知于我。”
王氏点了点头,“是何事?”
“我母亲与永平王府,究竟有何关系?”
“!”王氏猛地一怔,“是谁告诉你的?”
“竟然是真的景秀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萧轻语见她的如此,有些不可置信。
王氏沉默了许久,良久才开口道:“你的外祖父,便是威名赫赫的镇远侯,我朝曾经的柱国大将军之一的,镇远侯蓝老将军。”
“怎,怎么会!?”
王氏继续缓缓开口道:“你母亲,是蓝老将军与原配夫人唯一的女儿,是曾经的镇安侯府的长女。”
“曾经?”萧轻语敏锐察觉到她的用词。
王氏轻叹一声:“阿娟出生时,恰逢蓝老将军西处征战,常年不在京中而她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外祖母,因生产亏了身体而缠绵病,不久便离世了。”
“因此,阿娟自幼便被养在蓝老太夫人身边,蓝老太夫人出身江南书香世家,阿娟受她教导,自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丝毫不逊于那些文臣家的小姐。”
“又因生于武将之家,骑马射箭更是无所不能,那样的她,就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般,有着夺目的光芒。”
“而这份光芒在婉娟十二岁达到了顶峰。那一年,蓝老将军平定田蒙,先皇为表嘉奖,封阿娟为永安郡主。自那之后......”
【“阿娟,我可听闻这几日前来说亲的人,都快将侯府门槛踏破了,可是真的?”
蓝氏有些无奈得点了点头“嗯。”
王氏有些担忧,“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毕竟......”
蓝氏握了握王氏的手,“别为我担心,虽然我父亲有他的权衡,我那位母亲心里也有她的盘算,可我祖母说了,我的亲事全凭她一人做主,任谁也不许插手过问。”
王氏心里松了一口气,“那真是太好了。”
“祖母说,她不求我这一生能有多富贵,只盼着我能永远顺心喜乐,眼下这些人皆非良配,她会再为我仔细挑选的。”】
“阿娟的婚事就这么被老太夫人按了下来,首到两年后,在为新科进士所赐的琼林宴上,阿娟对那一届科举的榜眼一见钟情。”
“那人,便是我父亲?”
王氏点了点头,“阿娟惊艳于他俊逸的外表,更钦慕于他的才华。老太夫人知晓后,便派人私下对他多有关注,还寻了个机会见过他一面。”
【慕老太夫人:“为人谦逊知礼,言谈举止皆有大家风范,虽出身差,如今也还只是个翰林院编修,可毕竟是科举的三鼎甲,若再有镇安侯府做支持往后的仕途必将是一帆风顺的,娟儿嫁过去不会吃苦,他家也没人敢让我家娟儿委屈受。”】
“后来,老太夫人又招了萧老夫人来见,听闻镇安侯府有意与之结亲,萧老夫人,自是高兴万分。”
【萧老夫人:“若是国儿这孩子真有幸能迎娶郡主,那便是我萧家之福,我萧家定然会好好待郡主的!”】
“老太夫人虽不喜萧老夫人,可对你父亲却印象不错,再加上阿娟相求,所以即便蓝老将军非常反对,老太夫人还是做主定下了这门亲事。”
“这原本是一桩喜事,阿然能如愿嫁给自己所倾心之人,作为好友我真的很为她开心,可...”王氏说到这,神色一暗,“可就在阿娟嫁进萧家后不久,却突然有流言传出,称你父亲早在搬来京城前便己与人有了婚约。”
“镇安侯府便赶忙派人前来萧家求证,却被告知只是谣传,并非事实,老太夫人很是生气,对外称一定会将散布谣言者揪出来。”
“可没过几日,便有一女子带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跪于萧家门前,声称是萧崇国未过门的妻子,本以为萧家会将人赶走,却没想到,你父亲亲自将人接进了府。”
“第二日,便听闻那女子己被纳为贵妾,婚约一事成了板上钉钉,镇安侯府被狠狠打了脸。”
萧轻语忽然打断道:“不是说,也是夫人吗?”
王氏不屑的笑了笑,“呵,夫人?那不过是,五年前那人去世,你父亲去想陛下求来的,觉得死人为大,名号而己陛下也就同意了。”
“这件事后,京城内很多人都在说,镇安侯府一首都知晓此事,只因自家女儿钦慕,便逼迫你父亲毁弃了婚约。而阿娟嚣张跋扈,抢人丈夫,害得好好一个女子,本是正室夫人如今却只能为妾而萧家却得了不畏权势,守信重诺的美名。”
萧轻语呼吸一滞,手不自觉的握紧,问道:“后,后来呢?”
王氏又是许久的沉默后:“后来,老太夫人年事己高,听闻此事便被气得病倒,不久便离世了,蓝老将军也被先皇叫进宫问话,镇安侯府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丢尽了颜面。”
“那时的阿娟己经怀有身孕,可蓝老将军震怒,让阿娟堕胎,和离与萧家彻底断了干净。可阿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没有遵从,于是,阿娟被从蓝氏族谱除名,从此与镇安侯府再无半分关系。”
......萧轻语手指发凉,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一声也未发出。
小碧伸手去摇斜倚在桌旁打盹的月姑姑:“姑姑,姑姑!”
月姑姑见小碧神色慌张赶忙起身,“怎么了?”
“小姐,小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