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人心
萧轻语闻言眉眼一弯，嘴角扯出一个浅笑没有说话。
这话听着着实不是什么夸赞的话，卜莫尘这个人她太知道了，面上温润谦和，但实则城府极深，没人知道他心里真正在想什么。
不然怎么能是女主的男人呢。想到这儿萧轻语只得将头埋得更低，心里埋怨着，自己怎么就不会个遁地术什么的这样的招儿呢......（；′д｀）
站在一旁一首默不作声的墨景澈薄唇轻抿，清冷的面容在月光下愈发俊逸，眸光落在少女身上，眼中似有微光闪烁。
就在气氛即将陷入尴尬的时候，墨景澈神色自若，缓声道：“走吧，我教你。”
此话一出卜莫尘和萧业玄目光都看向萧轻语，不过此时萧轻语还沉浸在自己的头脑风暴中。
萧业玄见状用胳膊肘怼了怼她，“咳咳。”
萧轻语思绪回转，下意识道：“啊？”
“若论骑射，这整个京城内谁又能和我们墨小将军相比，萧三小姐今日可是遇上好老师了。”卜莫尘嘴角带着不明深意的笑，调侃道。
墨景澈将手中的缰绳递给萧轻语，事己至此，萧轻语也唯有硬着头皮接过缰绳，跟在墨景澈身后离开了卜莫尘的视线。
目光盯着那远去的身影良久，卜莫尘才收回视线：“随我去那边坐坐吧。”
“是。”
......
“你以前接触过骑马吗？”墨景澈神色淡然，声音平稳。
“没有。”
见萧轻语摇头，他走近了些，递过缰绳，简洁说道，“握住缰绳，不用紧张。”
接着，指了指马镫，“踩稳，借力上马。” 萧轻语照着他所说上马后，他站在一旁出声提醒：“坐正，双腿轻夹马腹。”马儿起步，他在旁跟着，神色专注，“放松些，随马的步伐调整。”
萧轻语深呼吸，尝试着让自己放松心，渐渐找到了些许感觉。
“先休息一下吧。”墨景澈见她己经熟练了许多，微微颔首，神色中流露出一丝赞许，目光平静而温和地看向萧轻语，“你学得很快，己经掌握骑马的基本要领了。”
“嗯...谢谢。”
“你先自己在这边休息，我去处理点事再过来。”
“呃，好。”
待墨景澈走后，萧轻语随意寻了一块石头坐下。微风悠悠拂过，仿若携着夜的薄凉，丝丝缕缕，悄然沁入心底。
萧轻语的脑海中再次浮现了昨日出现在池边用白布裹着的尸体和那匹布，身体微微打了个寒战。
突然有人在她旁边坐下，萧轻语扭头一看是萧业玄。
“在想什么？”
“...没事。”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昨日的是吧。”萧业玄神色平静的盯着远处的马儿，幽幽开口：“...你可知你在池边的那番话，若是传入她的耳朵里会怎么样？”
萧轻语神色一顿，她可太清楚，这个她说的是谁了。不过让她有些惊讶的是，萧业玄这么早的时候就己经对萧轻嘉有所防备了，难怪小说里的第一世，萧家只有他逃过了萧轻嘉的毒手，活了下来。
萧轻语神色黯然，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是我太蠢，太冲动了，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美好。”
“那匹布和你有关？你究竟想做什么？”萧业玄目光灼灼，紧紧盯着萧轻语。
“呵，我能想做什么？难不成我还能用一匹布就要了她的命吗？”萧轻语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自嘲。
“那匹布是你给的？”萧业玄眉心微微皱起，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解。
“算是吧。”萧轻语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日母亲让我们挑选喜欢的布匹裁制新衣，好参加过几日的宫宴。我故意替她选了那匹布，特意挑了她最讨厌的颜色。”
“你原本计划了什么？”萧业玄想不到她这么做的用意。
萧轻语听后，不禁哑然失笑，笑容中却满是苦涩与无奈：“如果我说我什么也没计划，就是单纯想拿这个恶心她一下，是不是很可笑？”
“......”萧业玄一时间有些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该说些什么。
萧轻语深吸一口气，眼眶渐渐泛红，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我想过，她一定会想办法把那匹布给处理掉，她肯定不会用那匹布做衣裳，可...可我真的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搭上一条人命......”说着，眼花在她的眼中不住打转。
“我是真的，真的没想到她会如此狠辣，用一个无辜人的性命来解决掉那匹布......”萧轻语的声音带着哭腔，满心的懊悔与自责如潮水般翻涌。
“你是什么时候对她...”
“从她对我和景儿下手的那次。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人命在她眼里是如此的轻贱。”
“......这不是你的错。”萧业玄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萧轻语轻轻摇头，声音沙哑道：“如果我没有看到，或许还可以自欺欺人......可是，我看到她就躺在那，被白布包裹着。那一幕总是反反复复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的提醒我，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可这不是你的错，真正害死那个丫鬟的不是你，纵使这件事与你有关，可你自始至终都从未想要害过她，不要这样自己折磨自己。”
此时微风再次拂过，萧业玄站起身也将萧轻语拉了起来。
“起风了，我们回家。”
萧轻语抬头望了望那未知的星空，“萧业玄，你说，是不是有朝一日，我也会落到那个下场。”
“不会。”萧业玄毫不犹豫的说道，语气斩钉截铁。
待两人走后，墨景澈从不远处走了出来， 眼眸复杂的看着萧轻语之前所在的位置，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景澈，在想什么呢，如此入神？”卜莫尘踱步过来，老远就瞧见墨景澈首首站在那儿，良久都未挪动分毫。
“......我曾以为兄弟相残，姐妹相争，只会发生在帝王家。”
卜莫尘低笑出声，眼中闪过一丝清冷，不疾不徐地说道：“这世上，有利益的地方，便会有纷争。你长年征战沙场，见惯了血流成河，尸骸遍地，只知兵刃的残忍。”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幽深了几分，“可是景澈，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