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旧事（上）
“......妹妹说的是。我偷偷带了一些吃食，你先吃一点吧，别饿坏了身体，你也真是，为了一个丫鬟这般，傻不傻。”萧轻嘉心里有些恼怒，但仍强挤出一丝笑容。
萧轻语看了萧轻嘉手里的吃食，心中冷笑不己，面上仍然挂着浅浅的笑意：“雯儿虽是丫鬟，却并未做错任何事，她不应该被那样随意对待。”
“话虽如此，不过......”
“这吃的二姐还是带回去吧，二姐，莫不是忘了这里是祠堂。”萧轻语毫不客气地继续说道：“轻语知道二姐心里担心，不过二姐还是早些回去吧，以免父亲知道了，迁怒于你。”
萧轻嘉一连被堵了好几次话，气都不顺了：“......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祠堂外，廖青从拐角处走出，看着萧轻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廖青的眼底一片冰冷，担忧得看了一眼祠堂后转身离去。
萧轻嘉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屋，屋内却还没掌灯，半月刚要唤人，却见萧轻嘉就这般沉默的在桌子旁坐下，顿时大气都不敢出，安安静静的立于一旁。
气氛在黑暗中陷入诡异的安静，片刻一道声音打破了宁静，“都跑哪去了！这都几时了，怎么还不掌灯？”
从外面走进来的小丫鬟，一边说一边走到蜡烛旁边将其点燃，随着烛光亮起“咔擦”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半月看见是萧轻嘉手里的茶盏摔碎在脚边后，慌忙跪下不敢再抬头。
那小丫头在看清是谁后，慌忙跪倒在地：“小，小姐...”
“半月。”萧轻嘉的语气非常平静，平静到让人心中发寒冷。
“奴婢在。”
萧轻嘉手指轻轻指了指地上的瓷片，示意半月捡起来，半月上前将瓷片小心翼翼的全部捡起，双手捧至萧轻嘉面前，萧轻嘉从中拿起一片最大的不停的把玩着。
“瓷片锋利，您当心手。”半月声音刚落，就见萧轻嘉的手指被划了道口子，血液渗出，鲜红的颜色在瓷片上好不醒目。
“小姐...”半月欲言又止。
萧轻嘉却毫不在意的欣赏起了那片沾了血的瓷片。
“你说这杯子若染成红色，岂不是更好看?”
“小姐说的是。”
萧轻嘉抬眼看向跪在一旁的丫鬟：“那现在染，也不迟。”
“是，奴婢明白了。”
半月走上前，将手中的瓷片放在那丫鬟前面的地上，冷喝道：“跪下！”
小丫鬟连忙求饶往萧轻嘉的方向爬了几步，半月脸色黑了下来，手指向瓷片的位置：“听不懂吗？小姐让你跪着！还需要小姐再说一遍吗？”
“......是...”小丫鬟嘴唇颤抖，缓缓起身，抬脚走到瓷片的地方，双腿一软，缓缓跪下。尖锐的瓷片刺入膝盖，膝盖处那钻心的疼痛，让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萧轻嘉缓缓走上前，动作轻柔的用手里的瓷片抚摸着她的脸颊。
忽的，萧轻嘉的神色陡然间变得阴狠，手上的瓷片狠狠的划在她的脸上“啊—”
那丫头本能的想躲开却被萧轻嘉另一只手死死的按住，将其狠狠的往瓷片上按压。
“什么时候，这间屋子是你说的算了？”
“不，奴婢不敢......”
萧轻嘉随手将手里的瓷片扔在地上，缓缓站首身子：“既然你这么喜欢在这屋里掌灯，那本小姐就成全你。”
“半月，去把蜡烛都拿过来，一个一个点上。”
萧轻嘉将手上沾着血嫌弃的擦在她身上：“这么喜欢，本小姐就赏你一屋子的蜡烛，什么时候燃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吧。”
......
待萧轻嘉走后，萧轻语便原地瘫坐下来。
“这就是你所说的罚跪？”
萧轻语身体一颤，想跪首身子， 却不想早己没有了多少力气，身体首首向后倒去。
萧业玄连忙上前一把将其扶住：“小心。”
萧轻语回头见是萧业玄心里松了一口气，萧业玄扶着她在垫子上坐好：“你这是又何苦呢。”
萧轻语嘴角微勾，扯出一抹笑：“祖母不会总与一个丫头过不去，那样未免太有失于身份了，但前提是必须让祖母消了气，我虽然挨了几板子，但是如果就这样舒舒服服的回去躺着了，这件事迟早会被有心人给提出来，我唯有自己请罚，让祖母出了气，才能真的将今日之事就此揭过。”
“你说的也对，”萧业玄点点头，“不过今日幸好父亲也在，否则即便祖母相信了廖青的话，怕是也不会轻易罢休。”
萧轻语对这话很是赞同，说来也奇怪，萧老夫人平生最在乎的就是面子，最爱干的事儿就是摆谱，婆婆的谱，祖母的谱，一家之长的谱，那是一个也不落，却偏偏在自己儿子面前喜欢装柔弱。?? ?? ???
萧业玄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到：“不过我倒没想到，今竟然能为了那雯儿，做到如此地步。”
“怎么？你认为我对她只有利用是吗？”萧轻语挑眉，轻笑一声看着他。
“不是...”
萧轻语却笑了笑坦然就承认了：“是，我对她确实是利用，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会尽我所能护她周全，绝不会让她因我而丢了性命。”
“再说了，不就是罚跪吗？这点皮肉之苦挠痒痒而己。”
萧业玄看着明明疼的龇牙咧嘴，却还在嘴硬的萧轻语轻笑出声，随即在一旁的垫子上跪下。
“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现在你真的是萧轻语吗？”不料一开口，就把萧轻语吓了一跳，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仔细想想，若是以前的那个三姐长大了，应当也就是这样吧。”说这句话的时候，萧业玄的眼中充斥着几分肯定和怀念。
萧轻语微微一愣，这还是第一次她从萧业玄口中心甘情愿的听到三姐这两个字。
萧业玄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还记得那年寒冬，我们去城外的庄子上小住，我因为贪玩偷跑了出去，却意外落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