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孤勇者

“林凡，你凑什么热闹？”

“小孩子家别乱跑，不安全！”

“这事让大人来处理，你快回家待着！”

村民们看见林凡走近，纷纷出声劝阻。

在他们眼里，这个少年简首是不知死活。

林凡只是笑了笑，语气平静：“我就是来看看热闹。幸好林奶奶没事。”

“都散了吧，别围着看了！”

“各自回家，提高警惕！”

“你们两个去处理尸体，你，把林奶奶扶进屋！”

村长何福一边高喊着驱散人群，一边转头看向林凡，缓声道：“我打算把你和老刘编在一队，也算对得起你爹了。”

“不用麻烦村长，我一个人打猎都行，应付几个流民也没问题。”

林凡淡然开口，他不想让何福为难——这份情他记在心里，但他更习惯独来独往。

“那也罢，明天护村队的事你就别管了。”

何福叹了口气，叼着烟斗转身离去。

望着老人那道略显佝偻的背影，林凡低声喃喃：“看来，明天不会太平。”

次日清晨，全村青壮齐聚在村长家门前，唯有谭家只派了李管家作为代表——他们明确表示，谭家的护院不参加护村队。

何福碍于对方的权势，也只能无奈接受。

何福站在人群前，将村里的男丁分为三个十人小队，正如承诺，林凡被编入了刘大叔的小组。

“若无异议，咱们这就出发，把流民驱逐出村！”

“我有异议！”

一道刺耳的声音打破气氛，林凡的叔叔林柯站了出来。

“凭什么把林凡和老刘分一队？他那副身板，只会拖后腿！”

林柯话音刚落，目光便偷偷朝李管家那边瞥了一眼。

这个细节没能逃过林凡的眼睛——果然，李管家在背后动了手脚。

“村长，我也觉得，不该让拖队伍后腿的人留下。”

李管家摇着折扇，语气不急不缓，带着几分施压的味道。

“胡说！”何福毫不犹豫驳斥，“林凡的本事不比你们差！”

“本事？”林柯冷笑一声，“前几天他还来我家讨饭吃！我是他叔，我最清楚他几斤几两！”

“林柯说得对……”

“记得那时候林凡饿得都站不起来了。”

“让他退队吧，省得连累我们！”

“他现在能动，还能撑几天？”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附和着，大多不愿与林凡为伍——在他们眼中，他依旧是那个瘦弱可怜、靠施舍度日的少年。

李管家见时机成熟，捋着八字胡冷笑道：“谭老爷虽然调不出护院，但心系村中安危，每人愿补贴五文钱以表心意。不过嘛……若队伍里有‘累赘’，这笔钱我可就没法申请了。”

“五文钱”三个字如同炸雷落下，顿时让人群躁动起来。

秋税压顶，家家手头紧张，哪怕只有五文，也足够让人放弃公道和良知。

“何福，聪明人要识时务。”李管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若这点事都处理不好，这村长你还当得下去吗？”

何福神情僵住，愧疚地望向林凡。

林凡摇了摇头，站出来，朗声说道：“感谢大家的‘关心’，尤其是我这位好叔叔。”

他扫视全场，每一张冷漠、轻蔑的脸孔都牢牢记在心里。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回报’这份恩情。”他语气温和，却让人背脊发凉：“不过眼下，我自愿前往空地，单独处理那里的流民。”

“你确定？”刘大叔凑近，小声问道。

“刘叔，我真的没事。这几天打猎，我早练出来了。”林凡迎着他的目光，神色笃定。

“……好吧。但你一定要小心，随时来找我。”

“既然这小子自告奋勇，”

李管家立刻趁势说道，“那片空地他最熟，就让他去清理！”

“你……咳咳咳！”何福气得首咳嗽。

林凡上前一步，轻拍村长后背，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何福一愣，随即微微眯起眼睛，点了点头——他从林凡的眼神里，看到了某种坚定，莫名地安心下来。

很快，各队便抄起镰刀、木棍陆续出发。

林凡站在原地，目送李管家带着跟班离开，指尖缓缓收紧，斧柄在掌中发出咯吱轻响。

这个麻烦，迟早得解决。

但在那之前，他还有一场“空地之约”要赴。

回到木屋，林凡迅速整备：弓箭、斧头、匕首一应俱全。

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空地那边很可能埋了陷阱。

可那又如何？

从今天起，那片曾让他挨饿、受辱、绝望的空地，将正式成为他的猎场。

而他，也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