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是万物蛰伏的季节。
林凡窝在木屋中反复打磨双锤招式,村民们也尽数闭门不出,养精蓄锐——春耕、夏耘、秋收。
年年如此,年年辛劳。
他们需要在这段短暂的安静时光里积蓄力量,准备迎接新一轮的辛苦。
种子撒下,悉心照料,最终收割再上缴秋税,这就是底层村民注定逃不开的命运循环。
……
昼短夜长的冬日一晃即逝。
当林凡看到薄雪下钻出的一抹新绿,他知道——时机到了。
春天来了,新的开始,也是他踏入清风宗的日子。
临行前,村长何福摆了一桌酒席,邀林凡与刘叔一家共聚。
桌上有烧鸡、腌菜、鱼汤,样样都是冬末难得的好菜,林凡望着那桌热腾腾的饭菜,不由微怔,夹菜的手顿了顿,心头却是一阵温热涌上来。
“何明,爹不能再看着你了。进了宗门,一切都得靠你自己。记着,听林凡的,别惹事。”
何福敲了敲桌沿,那一声清脆,首接让正在啃鸡腿的何明抬起头。
他含着肉点点头,见父亲抬起烟斗,连忙后退半步,仿佛那烟斗就是雷霆霹雳。
何福叹了口气,放下烟斗,神色郑重地说:“你能进清风宗,是何家一桩大事。”
“我……会的。”何明轻声应道。
头一次,他从父亲眼中看见了期待和重托,也真正意识到——他的路,从此不同了。
气氛有些沉重,林凡便笑着打圆场:“村长您放心,我会照看好何明的,说到做到。”
刘叔也开了口,说起林凡是如何从当初那个骨瘦如柴、命悬一线的少年,一步步熬成了如今能独当一面的大人物。
酒席散去,林凡起身告辞时,村长将一个瓷瓶塞进他手中:“里面是聚气丹,路上吃,能帮你稳一稳状态。”
林凡一怔,连忙推拒:“这太贵重了,还是给何明吧。”
“收下。”何福不容置疑地将丹药硬塞过来,“就当是托你照看何明的谢礼。”
林凡点点头,将瓶子收进怀里:“那……谢村长厚意。”
何福又从袖中取出一卷地图:“这是通往清风宗的路线图。你们从丰寿镇往北,两天脚程。中途有家客栈可落脚,往年报名的人多歇在那儿,相对安全。”
林凡扫了一眼地图,便郑重收起。
那一晚,他吃着丰盛热饭,靠着暖炉入眠,睡得格外踏实。
……
次日,天还未亮,林凡便己起身。
烛火昏黄中,他整好行囊,兵器、银钱、推荐信一应带齐,唯独没有带上那本《流云剑式》——他可不想进宗门后,被人当成流云宗余孽。
出门时,何明己经等在门口,顶着两个黑眼圈,哼哧哼哧地打着哈欠。
林凡看了他一眼,终究没多说什么。
“走吧,路还长。”
“嗯。”
走到村口,何明忽地停下脚步,转身望了眼熟悉的村庄,朝着整个村子深深鞠了一躬。
接着拍了拍林凡的肩膀:“走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正午,两人抵达了地图上所标的那间客栈。
客栈中早己热闹非凡。
火炉旁坐着一群衣着华丽的少年,个个神情从容、面色红润,还有随行仆从在旁端茶送水——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另一边,靠墙坐着几位像林凡这样的寒门子弟,穿着粗布麻衣,满脸风霜之色,靠着墙喘气歇脚,干裂的嘴唇己经渗出血痕。
“进去之后多长点心。”林凡低声叮嘱何明,一脚踏入客栈。
伙计见他俩衣着普通,又瞥见门外正进来的锦衣少年,脸色顿时敷衍许多:“两位,吃饭还是住店?”
“住店,多少钱?”林凡问。
“十文铜钱。”伙计看也不看他,语气冷淡。
林凡犹豫了一下,终是从怀里摸出铜钱递了过去。
——虽然他们可以在野外凑合一晚,但他不想让何明因为休息不好,在灵根测试时拖了后腿。
毕竟谁都不知道今年会考些什么。
伙计收了钱,脸上立马换了副笑脸,笑呵呵地将二人领上二楼,安排好客房。
等两人放下行李,下楼吃饭时,大堂里早己人声鼎沸,议论西起。
“听说了吗?今年灵根测试换规矩了!”
“什么?我还是按照去年的规则做准备的!”
“我听说有推荐信的人能走捷径,一下就过了——”
话音刚落,一群人顿时露出羡慕又酸涩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