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一段时间,傅珩深真的消失了。
倒不是他真的完全听了她的话,而且从那天起,他的集团真的出现了问题。
一个接一个亏空,一个接一个问题,忙的他连吃饭都时间都没有,更何况来骚扰她。
他走了,林以研彻底清静了。
又安静舒心的过了半年,最后一个心理疗程结束,她给自己放了假出去旅行。
她回到了南城,旅行半个月,顾闻就陪在她的身边。
她知道顾闻对她的心思,早在和傅珩深最后说清楚的那个晚上,他就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下向她袒露了新意。
那时的她才知道,原来早在那么久之前,他就喜欢她。
经过这一年的相处,她不排斥,但也并没有直接接受,两人约定好先以朋友的方式接触一段时间。
另一边,她不知道的是,傅珩深险些气疯了。
旅行半个月,他收到了从顾闻那传来的上百条信息。
其中一半照片,一半感叹。
“说了一句以研的香水好香,送了我一瓶。”
“早上胃疼,以研做了早餐,是我爱吃的鸡蛋。”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陪以研逛了早市,得到了一顶帽子奖励。”
“以研带我来吃了高中最喜欢吃的面,高中没机会一起吃,现在圆梦啦。”
“晚上心情好,约了一起喝几杯。”
“嘭——”
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
傅珩深脸色惨白,他紧握着拳,气的砸碎了窗边一扇玻璃。
顾闻用尽手段把他困在公司,既然就是为了林以研。
他还真的低看他了。
许久,他的视线忽然定格在窗外的高楼,眼底闪过一丝疯狂,他勾了勾唇,拿起座机往外打了一个电话。
不多时,他要跳楼自杀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新闻媒体像闻到味的野兽一样蜂拥而至,实时播放他的消息。
公司员工也纷纷驻足,望着天上的人影小声议论。
“傅氏集团的傅总怎么还想不开,难道是前段时间的破产新闻是真的?可是不是已经澄清了只是谣言么?”
“现在傅氏封锁了周围,要是真的想不开跳下来,那是真的没得救了。”
“他好像在等什么人,一直频繁的往下看,不会是为情所困吧?!”
——
傅珩深低头俯视来来往往的众人。
视线在众人身上游动,却始终没有聚焦在某个人身上。
他在等林以研。
他就是不相信,不相信林以研仅仅一年就彻底不爱他了,所以他要拿自己的命去堵,如果她对自己还有一点点感情,那她一定林以研会心软,会怕自己想不开然后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如果没有......
傅珩深瞳孔震了震,呼吸停了一拍。
他不相信会没有。
可从放出消息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明明林以研就在南城,就在他的周围赶过来只需要十分钟,可她还是没有出现。
甚至连一个电话都不曾打来。
眼眸一点点变得黯淡,他苦涩的牵了牵嘴角,就在他准备下楼离开时,秘书大喊了一声。
“傅总,林小姐来了。”
傅珩深黯淡的瞳孔一亮,紧张的转过身。
果不其然,林以研就站在他的身后。
“以研......”
“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对我肯定是有感情的,我们认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说散就散。”
“以研——”
说着,他从围栏上下来,想过去拥住林以研。
还没靠近,他的动作就顿在原地。
他发现来的不止是林以研,还有顾闻!
“你怎么来了。”傅珩深蹙眉质问。
没有等到回到,他听见林以研冰冷的说。
“傅珩深,我来不是劝你的,我是想告诉你,你是死是活和我没关系,所以你不用特意让人把消息传到我耳边。”
“但念着二十多年的情分,我来送你一程,如果你要跳,你死后我帮你联系殡仪馆,如果你不跳,那么以后就请安安分分过好自己的生活,继续在我的世界消失,好么?”
林以研说这一段话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心狠到了极致。
傅珩深险些站不住。
心脏像被划开了几道口子,痛的他连喘气都喘不上,他简直不敢置信。
“以研,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狠?”
“我离不开你,我真的不能承受住再次和你分开,以研,不要这样好不好......”
声音中带着卑微的祈求。
一向高高在上的人打碎了自己的傲骨,彻底低下了头。
但见林以研不为所动,甚至还在关心顾闻的腿伤,眼底的悲恸瞬间被不甘取代。
“林以研,你不愿意原谅我,那你怎么能和他在一起?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特意跑出国成为你的主治医师,拦截我的消息,故意让你看见我针对她,故意让你去酒吧接他,他的心思不比我少!”
“你不原谅我认了,顾闻他——”
知道他不会跳楼后,她连一秒都不愿意待,转身离开,任凭他在后面如何嘶吼都不为所动。
傅珩深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恶念从心底蔓延。
他被自己的情绪折磨了一年,这一刻,所有压抑的东西完全爆发了出去。
他瞪着猩红的双眼,咬牙切齿的吵顾闻扑了上去。
“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和我抢人!要不是你,林以研怎么会这样对我,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是你害以研放弃了我,你去死!你去死!”
“顾闻,去死吧!”
傅珩深杀红了眼,一拳一拳就往顾闻身上砸,顾闻一时没反应挨了几圈,确定林以研没有受伤后才开始反击。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傅珩深故意用了死劲,他看了眼天台边缘,眼神一暗,扭打间把人往那边引。
52楼,摔下去,必死无疑。
“住手!”
“傅珩深,你给我住手!”
林以研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上前劝架,但她的力气和两个成年男性比相差太大,完全不是对手。
随意推扯一下便摔在了一遍。
眼看着两人打到了天台边上,林以研倏然瞳孔一缩,她看见了傅珩深眼底的恨意。
他突然拿出事先准备的电 击 棒,往他腹部摁。
顾闻没想到他居然还有武器,一时没有防备被电的脑子一片空白,浑身的力气被剥离。
就在这个空隙,傅珩深不要命的拖着人压在天台边上,想将他推下去。
眼看着顾闻半个身体探了出去,他血红的眸子燃起一眸火焰。
要成功了。
可就在这时,嘭的一声。
傅珩深瞳孔倏然睁大,他僵硬的转过身,就看见林以研紧握着一块带血的砖头,他摸了摸自己后脑勺,果然摸到了一滩血迹。
“你——”
话未说完,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顾闻捂着肚子从天台上下来,逃过一劫。
傅珩深最后是被救护车拉走的。
他的结果并不好,六年前肝脏受损脑子也受过伤,这一板砖,直接把他敲的病情复发,又和从前一样躺在病床上半生不死。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身边再也没有了站在他身边的女孩。
重回疗养院,只剩下了自己,以及无限的孤寂。
但起先是他的动了恶念,她属于正当防卫,傅董也答应不追究,这就就算是过去了。
从傅氏离开后,林以研连夜买了机票准备离开南城。
机场里,顾闻有些急促。
几次想要开口又咬唇憋了回去,安分但不安静的在一旁欲言又止。
林以研好笑的牵了牵嘴角,直到登记前,她才站起身转头看他。
“不一起回去?”
顾闻的眼眸亮了,但很快又灭。
他紧握着拳,小声谨慎的问,“你不介意我欺骗了你?傅珩深说的没错,从一开我就是蓄意接近你的。”
他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狗,要是有耳朵,耳朵都耷拉下去了。
林以研叹了一口气。
“你没有伤害我,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一起回去吧,我不是很喜欢这里。”
眼底的犹豫和难过瞬间消失。
顾闻立刻点头。
“回去!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