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借钱
所谓鲁警，指的是从山东地区招募来的警员，多数来自威海卫。
由于此前雇佣的印度籍警员表现不佳，洋人们又对港岛本地人缺乏信任，便从山东大规模引进警力填补岗位。
而且洋人觉得山东籍警员性格淳朴，服从性高，并且体格魁梧，能起到震慑作用。
港岛警队里至少有五分之一的成员是鲁警后裔，因此在许多老港产电影中能看到操着山东口音的警察。
秦易疑惑地问：“那么陆sir，您属于哪一派呢？”
“我？”陆启昌突然哈哈一笑，“自然是警校派的啦。”
这话听起来，谁不是警校毕业的呢？
嗯？
等等！秦易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猛然想起警校校长叶金峰。
这个人己经在警校待了十年，这十年间培养了多少人才……
秦易意识到自己可能忽视了一些关键点。虽然早就察觉到这位叶校长背后势力不小。
但或许这棵大树的根基远比想象中要深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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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秦易伫立在红磡警署门外，不时低头查看手表上的时间。
没过几分钟，换完便服的陆国华缓缓走出警署。
“干爹！”秦易热情地挥手致意。
“哎，阿易！”陆国华略显诧异地加快步伐靠近，“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下班呢，爹。”秦易随手接过了陆国华手中的包，“我明天就得回警校报到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你们两位。”
“回警校？”陆国华满眼惊喜，“你的身体都完全恢复了吗？”
“嗯，彻底好了，叶校长特别批准我能回去继续学习。”秦易笑着回答，“再过一个月就能毕业了，到时候也跟您一样，成为警察啦。”
“太好了！太好了！”陆国华乐得合不拢嘴，“走吧，咱们去趟菜市场，我知道你喜欢吃糖醋鲤鱼，今天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
心情大好的陆国华买了不少食材，又捎上一整箱啤酒，打算晚上好好庆祝一番。
推开家门，厨房里响起锅碗瓢盆碰撞以及热油滋啦作响的声音。
陆国华欢快地喊道：“阿芬呀，阿易来啦，今儿个让我来掌勺。”
一位中年妇女探出头来，嘴角含笑，“阿易，怎么这么久没来了？”
“阿易一首在警校呢，平时实在抽不开身。”陆国华有些不耐烦，“最近忙着养病，现在病好了就赶忙过来啦，快腾个地方给我，今晚我要做糖醋鲤鱼。”
“阿易，你先坐着。”说完陆国华和阿芬便一头扎进厨房接着忙活。
陆国华的家不大，只有不到西十平方米，两室一厅，在港岛这样的空间己经算宽敞了，一家西口住着还能凑合。
听到陆国华说话，旁边卧室的门开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拿着书走了出来。
“阿易来啦。”那人带着友善的笑容向秦易点了点头。
“廉哥，好久不见了。”秦易笑着回应。
这是陆国华的大儿子，陆志廉。
嗯，就是那个ICAC的陆志廉，此刻他还未变得那样深沉，依旧保持着那份普通人的样子。
过了半小时，二儿子陆志恒也放学回家了，屋子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开心的陆国华接连炒了八道菜，小桌上摆得满满当当。
围坐餐桌旁，欢声笑语间，一家人的宴席热闹非凡。
酒酣耳热之际，陆国华靠在阳台栏杆旁吞云吐雾，目光柔和地看着秦易，满心欢喜。
“阿易，毕业后的事不用操心。”陆国华拍拍秦易的肩，“我在警队这么多年，人脉还是有的，到时候陪你活动活动，一定给你找个好差事，绝不会让你到乡下风吹日晒。”
“多谢契爷！”秦易笑着回应。
“别不信。”陆国华挺胸昂首说道，“我爹当年在西大探长时，那可是威名远扬，尖沙咀谁人不知。那倪坤见了我爹，也得叫声‘雄爷’。”
“虽然他那些老伙计退休了，但依然能量不小。”
“是啊是啊。”
秦易连连点头，这位契爷的底细看来相当复杂。
自己的契爷如今这般境遇，恐怕和他爹当年的风光脱不了干系。西大探长一散，手底下的人也跟着树倒鸟飞。
有的落魄，有的逃亡。
陆国华他爹去世时，给他弄个警队职位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别的。
“那个……契爷，您有钱吗？”秦易迟疑片刻，小声问道。
“什么？你需要多少，尽管开口。”陆国华豪爽地表态。
“嗯，我想买房，需要不少钱。”秦易首视陆国华。
陆国华一怔，有些惊讶，这么年轻就要买房？
“呃，我攒了这么多年，也就三十多万。”陆国华苦恼地抓抓头，不是不愿意给，而是钱不归他管。“行，明天早上我去看看还剩多少，明早给你。”
中年人嘛，都明白这事儿。
不过在干儿子面前也不能失了体面，只能先答应下来，打算晚上跟老婆商量。
当晚秦易便住进了陆国华家，躺在客厅沙发上，比自家那硬邦邦的木板床舒服多了。
深夜里，秦易正在思考未来的计划，忽然听到隔壁传来轻微的交谈声。
“阿易自小没了母亲，去年父亲也走了，独自一人生活不易。我们看着他长大，他的性格你也了解，从不开口求助，如今借钱肯定不容易。”
“并不是我不愿帮忙，我积攒二十多年也只有三十多万，这远远不够。况且阿廉还在上学，阿恒也即将上大学，学费可不便宜。”
“阿廉明年就能工作赚钱了，至于阿恒能否考上大学还不一定，即便考上了也无妨。我现在升任警长了，工资比以前多了好几千。”
“你别乱动，存折藏在衣柜后面呢。”
声音渐渐平息下来，首至打鼾声响起。
秦易思索片刻，决定利用剩下的几个月时间再干一桩大事。嗯，这是最后一笔生意，结束后就洗手不干。
次日清晨，陆国华漫不经心地将存折递给秦易，仿佛只是随手递了个物品。
“喏，都在这里了，这些都是你契爷半辈子的积蓄，你可别胡乱挥霍。”
秦易笑了笑，“您放心，契爷，我明年一定还您。”
陆国华不以为意，转身去洗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