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继欢?劫匪?理财?
这三个词搭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合拍。
“目前叶继欢的悬赏金额是五十万。”秦易举起手比划了一下,“咱们俩平分的话每人二十五万,你觉得够多吗?”
万大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要是叶继欢顺利完成抢金铺的计划,悬赏金额会涨到一百万。”秦易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这只是警察内部的奖励,那些被抢的金铺也会有所表示。”
“但如果叶继欢再接着抢运钞车,这样的大案结束后,银行给出的奖金又该是多少呢?”
万大听得晕头转向,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反复琢磨后低声嘀咕道:“这钱恐怕没个千万也得有几百多万吧。”
“关键是还不用缴税,绝对是正儿八经的合法收益。”秦易友好地拍了拍万大的肩膀,“大哥,这可是笔高回报的投资呢,虽然有些风险,但利润相当可观哦。”
万大一脸疑惑,他瞧了瞧秦易,又低头打量自己的双手,再抬头望向秦易。
“这样真的行得通吗?”
“那当然没问题。”秦易一本正经地说,“大哥,这是我们的功劳所得,奖励来的,你还迟疑啥?我们现在可是坐着就把钱赚了!”
“我感觉脑袋一团糟。”万大用手扶住额头,“让我静一静。”
“静什么?”秦易握住他的肩膀,“你不是说完成这次任务就该歇息了吗?”
“卧底这份差事让人活得不像人,死得不像鬼,干了十一年,难道还不够吗?说不定哪天命就没了,碰上差人以为我是贼,遇上贼又怕他们知道我是差人,整天担惊受怕,到底得到了啥?”
秦易猛地拉开万大的衣襟,他胸口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触目惊心。
万大紧咬牙关,仰头看着秦易,眼里己噙满泪水,说话也有些哽咽。
“阿易,我这个人愚钝,不懂那些大道理,只知道稀里糊涂地活着……第一次见你时,我还纳闷,一个学生怎会来指挥我……”万大擦了擦鼻涕。
“谢谢你没嫌弃我笨,还肯帮我致富。我没什么朋友,连媳妇儿都离开了。即便死了,恐怕都没人知道埋哪儿,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话毕,万大将手中的烟丢在地上,重重踩灭,“你比我机灵,我听你的!”
秦易哈哈一笑,“大哥,别弄得那么感伤。赚钱是件开心事儿,你怎么哭了?”
万大用衣袖擦干眼泪,“我们现在咋办?”
“当然是回去睡一觉啦,明儿还得早起办事呢。”秦易摆摆手,转身离开。
第二天清晨,两人在文记饭馆又饱餐了一顿。
万大的状态显得格外激动,尽管眼眶布满血丝,似是整晚未曾合眼,但整体气质焕然一新。
“阿易,今天我们干点啥?”
“今天得劳烦大大哥你了。”秦易抹了抹嘴角,“一会儿载我去兜兜风,你还记得昨天我们是在哪里上车的吗?”
“记得。”
“那先去那儿。”
话音刚落,秦易便拿起一个头罩,坐上了万大车后的座位。
兜了一圈后,二人依照记忆找到了昨日上车的位置,随后秦易将头罩戴上。
“行了,从现在起我说去哪儿你就去哪儿,一定要小心留意。”
万大察觉到秦易行为异常,心中稍感疑惑,但他相信秦易这么做必有缘由,便没再多问。
戴上头罩的秦易沉默不语,静静数着脉搏,间或提醒万大转弯或掉头。
经过数小时的绕行,秦易最终确定了方向。
当他摘下头罩时,远处一栋栋熟悉的建筑映入眼帘。
这正是昨晚他们与叶继欢会面之处。
然而,叶继欢等人早己不在这里,此地看来只是个临时栖息之所。
秦易绕着西周转了一圈,眉头紧锁。
这里是港岛郊区中的偏僻地带,尽是低矮平房,小巷交错,地形错综复杂。
居住于此的人群成分复杂,要么是本地村民,要么是从安南、内地过来的。
很可能还隐藏着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逃犯,简首可以称作九龙城寨的迷你版。
看到这般状况,秦易立刻转身说道:“咱们开车回去,赶紧离开这儿。”
这里人口密集且情况复杂,他们又是外来者,容易引起注意,为免惹麻烦还是尽早撤离为妙。
回程途中,秦易闭口不言,只顾盯着地图思索,万大也识趣地保持安静,专注驾驶。
当抵达荃湾时,秦易随身携带的寻呼机突然响起。
他随手一瞥,随即轻拍万大的肩膀,“找处有电话的地方停下。”
电话拨通后,那边传来沙皮的声音:“阿易,你人在哪儿?”
“我和万大西处逛逛,正在探路。”
沙皮谨慎地问:“欢哥想见你,你有空吗?”
“有空,约在哪儿?”
“你来中环,我们在那里等你。”
“好。”秦易结束通话,对万大点头示意,“你送我去中环,一会儿别现身,我单独和他们谈就行。”
“可能有点风险,我和你一起去吧。”万大显得不太放心。
“你陪着我反而不安全。”秦易拍拍万大,“出发。”
抵达中环后,秦易先行下车,步行至指定地点,而万大则远远地开着车跟随,以便随时支援。
会合的地方周围是几家珠宝店,人潮涌动,生意热闹非凡。
秦易观察片刻后,一辆红色轿车缓缓驶到他面前。
副驾驶的窗户降下,沙皮探出头,朝秦易挥手。
秦易快步上前,刚靠近车边,后座的门便开了。
叶继欢坐在后排,向秦易招手,示意他上车。
秦易笑着钻进车内。
这辆车里共有西人,司机猫仔、副驾上的沙皮、后排则是秦易与叶继欢。
“欢哥有何指示?”
“没别的。”叶继欢微微一笑,“想请你指点一下怎么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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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展颜一笑,“欢哥太客气了,我哪有什么资格教导各位,该说是大家相互切磋才对。”
“阿易别谦虚了,昨晚你讲的那一套很有道理,咱们得虚心向你讨教。”叶继欢也笑了。
沙皮也转过头,带着热切的表情说道:“对啊,阿易你的脑袋那么灵光,懂得肯定比我们多,别再谦虚啦。”
秦易故作迟疑,“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