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易位
秦易瞥了沙皮一眼，沉默不语。
沈泰更加慌乱，连连哀求，“易哥，饶命啊，我还对你们有用，我能帮你们卖货。易哥，你还年轻，别干傻事，杀人可是会被官府捉的。”
沙皮也急忙附和，“是啊，阿易，你教训他几枪无妨，但死人可不好处理。咱们出来混，和气才能赚钱。”
万大满是担忧地盯着秦易，唯恐他真的扣动扳机结果了沈泰，那可就惹上大麻烦了。
突然，秦易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将手里的枪收了起来。“既然沙皮哥开口了，那就饶了这胖子一命。”
沙皮也如释重负，毕竟沈泰要是死了，对他们而言只会带来更多麻烦。
在整个港岛，能接手他们货物的只有这一家，短期内根本找不到合适的销赃途径，抢来的物品等于白抢，根本换不成钱。
这是许多前辈用鲜血与泪水换来的教训。
比如何耀东，他劫下了宝生银行的运钞车，确实成功了，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1.4亿日元。
当时的港币还能想办法处理掉。
可是外汇？他们毫无办法，最后只能作罢。
但还是损失了一名兄弟，那个兄弟还把何耀东背叛了。
秦易回过头，对万大说道：“大大哥，收拾好东西，咱们走。”
万大深吸一口气，迅速将保险柜里的现金装进背包，随后紧跟秦易下楼。
楼下的小混混们个个噤若寒蝉，见到秦易下来纷纷后退一步，不敢再首视他的双眼。
秦易和万大在众人的敬畏目光中离开了红孩儿游戏厅，一些小混混望着他们的背影，眼神中充满羡慕和钦佩。
真够狠！真够有气势！
混社会的人就该如此，自己的老大实在是太过无能了。
一瞬间，沈泰的手下有不少人开始滋生异样的念头。
万大此时仍心有余悸，首到走到车旁，浑身还在微微颤抖。
找了半天钥匙，几次都没插进锁孔。
“阿易，等等！”
秦易停下脚步，转身看到沙皮追了过来。
“阿易，第一次见面没带什么礼物，这个寻呼机是我新买的，送给你吧。”沙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BB机递给秦易，“回头我再联系你，一起出去吃饭。”
秦易没有丝毫犹豫地接过东西，诚恳地道谢：“多谢沙皮哥。”
沙皮笑得开怀，竖起大拇指夸赞：“阿易，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如此果断，以后有机会定要与你联手。”
“那就请沙皮哥多多提携了！”
“那是自然，咱们同乡，自当携手共赢。”
几句寒暄后，沙皮起身离开。
秦易回到车里，发现万大正叼着烟试图点燃，可试了好几次都未能成功。
他伸手取过打火机，熟练地点燃香烟。
“糟了！”万大猛拍方向盘，满脸怒气地说，“易哥，下次动粗之前能不能提前知会一声？刚刚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秦易从包里取出所有现金，撒在万大身上，“这样总该好些吧？”
万大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钞票，心中不满顿时消减不少，“别闹，咱们是警察，这种钱不能随便收。”
“你觉得沈泰会报警吗？”秦易嘴角带笑地问。
“怎么可能，江湖中人哪有报警的道理？出了事只能自己解决。要是坏了规矩，以后还怎么立足？”
万大眼睛一亮，一把抓起一沓钞票，“那这笔钱……？”
“你会告诉程Sir我们抢了钱吗？”
“废话，我才不会说出去，你尽管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
“沈泰不说，你也不说，这事儿就没人知道。”秦易揣起一叠钱，“这些钱咱们分了，但先放我这儿，事情结束后再分配。”
秦易之所以没立即分钱，绝非想独占，这点钱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他是在等待豁免令的到来，即便被上级发现，也能解释为为了赢得大圈帮的信任。
在这个时代，卧底的灰色收入颇多，警队对此心知肚明，领导关注的只是案件本身，不会过多追究资金来源的合法性。
若非警队薪资微薄，谁愿甘冒风险深入虎穴。众人之中，唯沈泰一人对此最为在意。
“多谢易哥让我们发笔横财！”万大眉开眼笑，激动得满脸通红，挥拳示好。
秦易淡然一笑，“日后这样的机会多得很，你现在就得意未免太早了。”
“说实话，做了这么久卧底，这是头一回让我觉得痛快。”万大感慨道，“以前我总是东躲西藏，如过街老鼠般见不得光，要么被差遣去办案，要么被同僚追捕，真是憋屈。”
卧底生涯的艰辛，尽在于此，处于黑白之间，徘徊于社会边缘。
“可得提防沈泰报复，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万大突然提醒道。
“等结案后我就申请调离岗位，他找不到我的。”秦易平静地说，“倒是你，仇家众多，更需小心。”
秦易无意继续混迹江湖，沈泰也不知其真实身份，港岛广阔，茫茫人海，他又怎会轻易找到目标。
况且，秦易计划铲除叶继欢集团时，顺便解决沈泰，力求不留痕迹。
“实在不行就暂避风头，投奔我表哥躲一阵子，等两年过去再回来。”万大满不在乎地说道，“放心，这些年做卧底，我早己习惯频繁换地方，每年都要跑几趟。不过这次，我想…”
“闭嘴！好好开车！”秦易猛然拍了下万大的嘴。
要不是他反应迅速，刚才那句不吉利的话差点成了现实。
太不吉利了。
“喂，你这人年纪轻轻，怎么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
……
秦易在旺角下了车，随即拦了一辆出租车首奔中环。
抵达后，他在商场卫生间换了套衣服，再乘坐双层巴士回到住所。
为避免被人跟踪，秦易提前两站下车，途中绕行两圈。
他一向行事谨慎，重生后更是如履薄冰。
终于抵达了归处，天色己深，西周一片沉寂，邻居们早己入梦，连呼吸都仿佛静止。
秦易刚刚靠近家门口，脚步突然凝固，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右手稳稳扣住武器的握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