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腊月初八,你带人烧了我们的船坞!我儿子才八岁啊!”
颜禾晚的眉头越皱越紧,温以澈趁机后退两步,却被颜禾晚一把拽回来。
她力道大得几乎捏碎他肩骨,眼底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你以为是我?”
“重要吗?”
温以澈仰头看他,绷带渗出的血染红了他袖口。
“命令是你下的,人是你派的,火场里找到的徽章是你的颜禾晚,你敢说这些和你无关?”
颜禾晚突然松开手,从内袋掏出一枚铜钱拍在他掌心。
“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温以澈僵住了。
颜禾晚在渔村住下的第一天,就引起了全村人的恐慌。
她让人在温以澈住的小屋对面搭了间木屋,距离近得从窗口就能看见她在屋里的一举一动,温以澈拉上窗帘,她就靠在门框上抽烟,隔着布帘盯着她的影子看。
“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以澈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掀开窗帘。
“看你。”
“滚。”
“不滚。”
第二天清晨,温以澈推开窗,发现窗台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粥。
颜禾晚靠在树下,见他开窗,立刻直起身。
“趁热吃。”
温以澈面无表情地把粥倒进了垃圾桶。
颜禾晚也不恼,下午又送来一筐刚捞的螃蟹。
“滚。”
“不滚。”
温以澈抓起螃蟹就往她身上砸,颜禾晚单手接住,还顺便掰开蟹壳,把最肥的蟹黄递到他嘴边。
“尝尝?”
知道不是颜禾晚放的火后,村里人从一开始的恐惧,渐渐变成了看热闹。
“阿澈啊。”
老族长拄着拐杖叹气。
“那瘟神天天堵在村口,渔船都不敢出海了。”
温以澈磨着后槽牙,拎着鱼叉冲了出去。
颜禾晚正在沙滩上烤鱼,见他来了,眼睛一亮。
“正好,鱼刚熟。”
“颜禾晚!”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走?”
颜禾晚慢条斯理地翻着烤鱼。
“你跟我回去。”
“做梦。”
“那就耗着。”
她撕下一块鱼肉递过来。
“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虽说颜禾晚有时间,但是顾知年已经没有时间给他在这耗着。
直到第八天的凌晨,海雾还未散去,第一声枪响就划破了宁静。
“砰!”
温以澈从梦中惊醒,子弹已经打穿了他窗户的木框,他翻滚下床的瞬间,整面墙被冲锋枪扫成了筛子。
“趴下!”
颜禾晚踹开他的房门扑过来,子弹擦着她肩膀带出一道血痕,她将他死死按在墙角,单手对着窗外连开三枪,远处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怎么回事?”
温以澈抓起藏在床底的枪。
颜禾晚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顾知年通风报信。”
村庄已经乱成一团,十几辆黑色越野车堵死了所有出路,穿防弹衣的武装分子见人就扫射。
温书意带着村民躲进礁石洞,老奶奶的尖叫声混在枪声里格外刺耳。
“颜禾晚!”
对面废弃灯塔上传来扩音器的回声。
“你他妈也有今天!”
温以澈透过碎玻璃看见灯塔顶站着的刀疤脸,东南亚最大毒枭坤沙,颜禾晚五年前端了他老巢的亲弟弟。
“操。”
颜禾晚突然笑了,转头对温以澈说。
“待会我数到三,你往西跑,有人在礁石后接应。”
“你……”
“一、二……”
他没数到三就冲了出去,子弹追着他在地上滚出飞扬的尘土,温以澈咬牙跟上,两人背靠背躲在碾米坊的石磨后。
“你他妈不是要跑吗”
颜禾晚换弹匣的手在抖。
温以澈一枪爆了对面探头的敌人:“闭嘴。”
坤沙的人越逼越近,颜禾晚突然从腰间扯出个东西扔给温以澈,是那枚铜钱。
“拿着。”
他笑得痞气。
“要是老子死了,就当聘……”
“颜禾晚!”
温以澈突然指着东侧小路,顾知年穿着白裙子站在血泊里,正对着坤沙比手势。
颜禾晚眼神一厉,闪电般冲出去掐着他脖子拖到两军对峙的中央空地。
“坤叔!”
“送你的礼物!”
顾知年被扔到沙地上时还在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