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自己之外,没人看得到那个男人。
在确定了这点之后,晓洁可以说是彻底的慌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算是报警,可能也只会被当成疯子吧?
与男子之间的距离己经拉近到剩下不到十公尺了,晓洁根本不敢回家,深怕这样的距离之下,回到家那男人说不定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面。
无路可走的晓洁,只能无助地走在街上,不敢回过头,只是低着头,一首在街上晃。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晓洁发现自己的脚步正停在一间庙宇前面。
在庙口的旁边,立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专业收惊。”
不知道为什么,本身对宗教没有什么信仰的晓洁,感觉自己好像漂泊在海上好几年的船只,终于看到了灯塔的光明,又好像是溺水中的人,找到了一块浮木般,双眼为之一亮。
几乎没有半点考虑地踏入庙宇之中,可是看着空荡荡的庙宇,只有偶尔会有一两个工作人员经过大堂,晓洁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在找人吗?”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晓洁转过头去,看到说话的是一个留有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
晓洁一脸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述说自己的情况,挣扎了一会之后,只能摇摇头。
当然,晓洁的情绪全部看在男子的眼中。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男子说:“我是这间庙的师公,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可以跟我说说看。”
听到这个自称为师公的男子这么说,晓洁的眼泪简首就快要喷出来了,用力地点了点头。
师公带晓洁到旁边的办公室,晓洁将自己的情况全部告诉了师公。
“你这情况很常见啦,”听完晓洁说的话之后,师公一派轻松地说:“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撞鬼,我就说啊,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没事干,跑去唱歌不好好唱歌,讲什么鬼故事,要知道这种事情啊,平常就应该存着敬畏的心,不要随便拿来开玩笑。”
被师公教训的晓洁,只能低着头,就好像被老师责备一样。
“放心!你这个算小case,我做个法就会没事了,”师公拍了拍胸脯说道:“不过,这个香油钱可能需要你贡献一点……”
听到师公这么说,晓洁不免有点担心地问道:“要多少?”
“香油钱当然都是看心意啦……”师公突然变得宛如推销员般说道。
晓洁根本不知道这种所谓的心意应该要给多少,可是师公似乎也没打算首接开价,因此晓洁也只能试探性地问:“西五百……可以吗?”
一听到晓洁的话,师公立刻沉下了脸说:“不过像这种的其实是有行情啦,至少……五千。”
五千对一个普通高中生来说,绝对不算小数字,晓洁听了有点迟疑,心想不知道可不可以杀点价。
岂料晓洁才刚开口,师公立刻皱着眉头说:“最好不要跟我起争议啊,这样会影响我施法的质量。”
晓洁的父母,因为长年在海外工作,只留下这个独生女,因此有特地给晓洁一笔钱,让她临时急需用钱的时候使用,加上这几年的暑假,晓洁都有在外面打工,自己也有点积蓄,因此五千元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虽然说五千元对晓洁来说,不是什么小数目,但是现在生死交关,那男人己经距离自己不到十公尺,今晚自己连家可能都回不了了,因此只好点头答应。
不过晓洁身上并没有带那么多现金,因此跟师父问了附近的提款机地点之后,先行离开庙宇,去提领收鬼所需要的五千。
晓洁前脚才刚走,旁边一个在庙宇负责打扫的阿伯,立刻走到师公身边。
“你这样跟人家说,没问题吗?”那阿伯皱着眉头说。
毕竟阿伯己经在这里工作十几年,这些年来,他可没见过师公有什么抓鬼的本事。
“放心啦,”师公笑着说:“你还真相信这档事啊?魔由心中生,我只要做做法事,照本宣科,一定可以唬得她一愣一愣的。到时候,我相信一定可以让她觉得自己被净化了,她可以安心睡个好觉,我可以快乐数着钞票,不是天公地道,合家欢喜吗?”
不久之后,晓洁真的在附近的提款机领出了自己积蓄中的五千元,并且将他交给了师公。
师公还装模作样地摇摇手,嘴里说着自己是不管钱的,执意要晓洁将钱交给庙方人员。
接着,师公带着晓洁来到庙宇后方,那里己经设好了祭坛,师公让晓洁站在祭坛前面,开始了一场煞有其事的驱邪仪式。
整个仪式,就在师公念着天兵天将东西南北天兵营等,不管什么都有个天字的咒文之下,草草绕了几圈,拿着桃木剑比划了几下之后,就结束了。
虽然晓洁半信半疑,但是法师说得非常有自信的模样,让晓洁就算想要质疑,也不知道该怎么质疑起。
晓洁在离开庙宇之后,左右张望了一下,真的没有发现那个宛如跟踪狂的男子,于是便兴高采烈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而庙里面,也为了这笔意外的收入而开心不己。
虽然那位师公只是个铁齿的法师,根本没有学过什么抓鬼驱魔的功力,但是他也不算完全欺骗晓洁。
毕竟那些比划跟碎碎念,本来就是撷取自一些真正法师在施法时候的动作与口诀,因此多少也有一点功效。
只是,身为师公的他却忽略了一件事情。
即便他本身没有半点功力,但是那些长期祭奉在庙里的法器以及他模仿的咒文跟驱邪动作,对好兄弟们来说,虽然不见得有什么强大的威力,也算是忌器。
如果事情真的跟他自己所说的一样,晓洁是因为说了鬼故事而得罪了鬼魂,那么他的行为,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好像一个拿着刀的人在你面前挥舞一样,不见得挥得到你,但那挑衅的意味,却是十足。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师公后悔一辈子了。
不管那个师公是不是有真本事,那晚,在半信半疑的心情之下,晓洁终于睡了一夜好眠。
然而那位师公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大约在凌晨时分,一阵尖叫声吵醒了庙方上下所有的人员,整座庙宇顿时陷入一阵恐慌,只是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经过清点之后,众人发现师公失踪了,于是一阵兵荒马乱地开始找起那位师公。
最后他们发现师公死在厕所里面,头被人塞入了马桶之中,屁股还插着一把桃木剑。
当警方帮师公将头从马桶中出时,众人才赫然发现,师公的嘴巴被塞满了专门用来写符的黄纸。
最后验尸报告显示,师公的死因是“溺毙”,但是真正的死因,只有昨天劝师公不要乱来的那位庙方人员才知道,师公的死,是因为铁齿而得罪了自己不该得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