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昭元历经千辛万苦,总算将苏玥从苏府接了回来。
一路上,苏玥面无表情,心中五味杂陈。她本以为,至少大婚的布置会尽善尽美,能给她些许慰藉。
然而,当她踏入肖府,一股刺鼻的骚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抬眼望去,那本该喜庆的大红绸缎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鸟屎,仿佛是对这场婚礼的无情嘲弄。
就连周围来参加宴席的宾客,也都捂着鼻子,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肖府怎么搞的?大喜的日子弄成这样!”
“真是晦气,这亲结得也太糟心了。”
肖昭元有些尴尬地看向苏玥,只见她遮在扇子后的脸一直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心情究竟如何。
但是肖昭元觉得,她一定是不悦的。
终于拜完了堂,苏玥被送回了新房。
她坐在床上,望着满屋的大红装饰和窗外的冷月,眼泪终于憋不住,簌簌地掉落下来,砸在手背上,碎成无数瓣,就好像预示了她未来破碎的人生。
可这是她自已选的,怪不得别人。
肖昭元本来心中就不畅快,喝酒的时候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结果喝得有些多了,就不得不提前离场。
本想去新房,结果半路上遇到了小叶。
“大少爷,您这是喝了多少啊?”小叶娇柔的声音响起。
肖昭元眼前迷迷糊糊的,但还有些理智,“小叶?不是让你离开吗?你怎么还在?”
“大少爷,奴婢实在舍不得您,您放心,奴婢不会再打扰您跟苏小姐。”小叶的眼神有些闪躲,声音里带着卑微,那模样楚楚可怜。
“罢了,扶我去新房。”肖昭元本来就心软,见不得小叶这般模样。
“是。”小叶眼中闪过一抹得逞。
树下,风掠过树叶,影影绰绰。
“你猜,她会老老实实地送肖昭元回去吗?”扶笙看向一旁的肖昭年。
“会吧,今日是大婚之日,她应该不会这么不懂事吧?”肖昭年猜测道。
扶笙轻哼一声,她可不这么觉得。
当小叶扶着肖昭元来到新房旁边的偏殿时,肖昭年几乎要炸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肖昭年愤怒地吼道。
“唉,女人心,海底针。”七条叹了口气,伸出翅膀拍了下肖昭年的头,“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苏玥在新房坐了许久,直到半夜都没有等到肖昭元过来。她的丫鬟火急火燎地跑进来,看着自家小姐,只觉得鼻子一酸。
“小姐……”
“有话就说吧。”苏玥深吸一口气。
到如今,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接受的?
“公子他,他宿在了偏殿。”丫鬟支支吾吾地说道。
“还有呢?”苏玥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跟那个小叶!”丫鬟咬了咬牙,终于说了出来。
苏玥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紧攥着衣袖的手慢慢松开,眼神变得空洞无神。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丫鬟急得快要哭出来。
苏玥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能怎么办?这就是我的命。”
此时,偏殿里,肖昭元醉得不省人事,小叶坐在一旁,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大少爷,从今往后,您可就是我的依靠了。”小叶轻声说道。
什么端庄高贵的大小姐,拿捏男人可不能只靠身份。
肖昭元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完全不知道自已在做什么。
苏玥听着前院宾客的笑谈声,而她心中却万分凄凉。
第二天清晨,肖昭元头痛欲裂地醒来,发现自已身处偏殿,身旁是小叶,他瞬间清醒。
“我怎么会在这?”
“大少爷。”小叶用被子遮住身子,坐起来。
肖昭元震惊地看着小叶,又看了眼地上的大红喜服,他脑子嗡的一声。
肖昭元赶紧穿上衣服,朝着新房走过去。
苏玥一夜未眠,脸色苍白而憔悴。肖昭元推门而入,带着满心的愧疚。
“玥儿,我……”肖昭元欲言又止,不知如何面对苏玥。
苏玥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漠如冰,“肖公子,昨夜可还快活?”
肖昭元急忙解释:“玥儿,这是个误会,我喝多了,被算计了。”
苏玥冷笑一声:“误会?肖昭元,昨夜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抛下我与别的女子宿在一处,你说这是误会?”
肖昭元扑通一声跪在苏玥面前,“玥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
扶笙翘着二郎腿看着眼前的一幕,“友情提示,犯了错就下跪求原谅的男人,不能要。”
苏玥别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肖昭元见苏玥不理会他,眼神一变,开始扇自已耳光。
“都是我的错,玥儿,你若还不解气,打骂我都行,只求你别这样不理我。”肖昭元的声音带着急切和懊悔。
苏玥冷眼看着肖昭元的动作,她觉得他在逼她,逼她原谅他。
“肖昭元,你这是做什么?”苏玥的声音冷冰冰的。
肖昭元停下动作,急切地说道:“玥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苏玥转过头,不去看他,“发誓?你的誓言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确实,男人的誓言不如放屁。”七条不屑的开口,“放屁还能臭一阵呢。”
扶笙赞同点头。
虞辞看了眼七条,难怪扶笙总是拒他千里之外,其中一大半原因就是这只臭鸟!
肖昭元上前一步,拉住苏玥的衣袖,“玥儿,我愿意做任何事来弥补我的过错,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玥甩开他的手,“机会?你觉得我还能再相信你吗?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大可以撑到我们大婚结束,你将她纳为妾室!你就这么忍不住吗?”
这时,小叶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这场景,她眼神一转走到中间跪下来:“苏小姐,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昨夜公子走错了房间,我就应该让他回去的,都是我的错……”
苏玥看向小叶,深吸一口气,“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丫鬟插嘴!”
小叶看了眼肖昭元,他什么都没说,“我与公子真心相爱,公子大婚之日都不在新房,难道不是苏小姐自已的问题吗?”
“啪!”
苏玥抬手狠狠打在小叶脸上。
“你打我?”
“怎么,一只狗,我作为苏家大小姐,还打不得了?”苏玥冷眼看着小叶,“不尊礼数,勾引主子,无媒苟合。来人,将这贱婢拖出去,浸猪笼。”
小叶震惊地看向苏玥,见她的表情不像开玩笑。她赶紧去抓肖昭元,“公子,救救我!”
肖昭元为难地看了眼苏玥,“玥儿……”
“肖昭元,你我的账还没算完,你最好给我闭嘴。”
苏玥双手交叠放在腹前,属于她的世家傲骨,终于再一次挺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