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你最差劲
“没事，大不了……你认我当爹，我肯定把你当亲儿子。”扶笙拍了拍肖昭年的肩膀，满不在乎地提议道。
“笙爹！是我做的不够好吗？让您想再收一个儿子？”七条抱住扶笙的胳膊就开始哀嚎，那模样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七条这一闹，倒是让肖昭年周身原本低沉压抑的气息都被冲散了不少。
“滚。”扶笙没好气地喝道。
“好嘞。”七条闻言，立刻松开扶笙的胳膊，动作麻利得很，瞬间就收了声，仿佛刚才的哭闹从未发生过。
“圣上希望肖家后辈能继续父亲的功绩，大哥不想做武将，我就去顶上。我从七岁开始起早贪黑地习武，每天大伤小伤不断。”肖昭年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内心汹涌的情绪。
“对爹娘更没有一点忤逆，就算不是亲生的，至少还有十多年的情分在吧？”
可是他死了以后，就只得到一句“反正他也不是肖家的孩子”。
“他们坐在圣上赐给我的宅子里，喜气洋洋地商量着其他人的婚事。”肖昭年的眼神空洞无神，诉说着这一切时，仿佛心已死去。
这么一听，确实挺悲伤的。
苏玥听了肖父肖母的话却沉默了，她笑容有些勉强地看了眼他们，“将军，夫人，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苏玥带着丫鬟匆匆离开了，只剩肖家三人在前厅坐着。
“玥儿怎么又问起肖昭年了？”肖昭元眼中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烦躁，“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和肖昭年定亲。”
肖父肖母对视一眼，肖母叹了口气，握住肖昭元的手，柔声道：“昭元，当时那种情况，我们也是没办法。圣上明里暗里要我们培养一个武将出来，我和你爹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哪里舍得让你上战场？”
“那也没必要让玥儿跟他接触啊。”肖昭元眉头紧皱，一脸的不满。
“这是圣上的意思。”肖父开口道，表情严肃，“让苏家嫡女与肖家未来的武将定亲，也好互相牵制。”
肖昭元不愿意习武，他们就养了肖昭年，替他习武从军。
扶笙指尖轻颤，一缕青光闪入肖昭元的眉宇间。
“你们就不觉得愧对肖昭年吗？”肖昭元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质问。
肖母顿了一下，眼神有些许诧异地看向肖昭元，随后说道：“我们养了他那么久，给了他锦衣玉食，这些是他应该付出的。”
“没错。”肖父点了点头赞同道，脸上的表情显得理所当然，“如果不是我们收养了他，他说不定早就冻死了。”
“也说不定他也能有安稳富足的生活呢？你们这样对肖昭年，是不公平的。”肖昭元忍不住说道，目光中透着不满。
肖父闻言拍桌而起，怒喝道：“肖昭元，你这是在为肖昭年鸣不平吗？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会收养肖昭年吗？你反倒怪起我们来了！”
“好了好了，别再说他了。”肖母赶紧给肖父顺着气，转头看向目光有些呆滞的肖昭元，安抚道，“我和你爹先回去了，你再去找玥儿好好商量。”
说完，肖母拉着肖父朝外面走去。
扶笙抬步打算跟上，却发现肖昭年还站在原地，眼神受伤，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别装忧郁小王子了，赶紧跟上。”扶笙回头喊道。
肖昭年这才回过神，失魂落魄地跟上扶笙。
“你也觉得我很差劲吗？”肖昭年跟在扶笙身旁，一副颓废至极的样子，低垂着脑袋，声音里满是自我怀疑。
“嗯。”扶笙肯定地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
肖昭年还以为能从扶笙嘴里得到安慰呢，想多了。
“你也别气馁。”七条落在肖昭年头上，“在我们大人眼里，谁都很差劲。”
扶笙轻笑一声，转头看了眼七条，调侃道：“嗯，你最差劲。”
“你看吧。”七条摊开翅膀，无所谓地摆了摆，“所以啊，永远有人觉得你差劲，但也永远有人比你更差劲。”
扶笙倒是没想到，七条什么时候能说出这种颇有哲理性的话语来了？
“我知道了。”肖昭年叹了口气，“那我们现在去哪？”
“一，给你报仇。二，带你投胎。”扶笙抬手示意肖昭年选一个。
“怎么报仇？”
“他们毕竟也没有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顶多让他们多做几个月的噩梦。”
他们给肖昭年带来的是心理上的打击，所以她也可以给他们造成精神上的伤害。
“如果你觉得他们对你的养育之恩，大于他们带给你的打击，我也可以直接送你去投胎。”
“我不想投胎了，鬼差大人，让我也跟着你吧。”肖昭年眼神坚定地看着扶笙，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不是，我好心安慰你，你还真想跟我抢地位啊！”七条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肖昭年的头，“我告诉你，只有我可以做三殿下的儿子！”
“我不是想做大人的儿子，我是想像春情姑娘一样，跟着大人。我会武功，可以做打手。”肖昭年急忙解释道。
“如果你做了我的契约灵，就永远不能投胎了。你的命也握在我的手里，我想让你魂飞魄散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扶笙表情严肃，目光紧紧盯着肖昭年。
“我不怕。”肖昭年毫不犹豫地回答。
“考虑一下。”扶笙转头继续走着，不再看他。
肖昭年跟上去疑惑，“考虑什么？”
“我又不是什么人都收，我得考虑一下。”扶笙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很厉害的，前面几个鬼差都是我打跑的！我在战场上以一敌百，而且我死的早，年轻体力好，可以连续舞剑好几天。”肖昭年急切地说着，试图证明自已的价值。
打鬼差你还骄傲上了？
“嗯嗯嗯……”扶笙敷衍着点点头，脚下的步伐却没有丝毫停顿。
肖昭年看了眼扶笙头上那精致的发簪，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