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就快到了。>
<我能在这附近感受到金枝的共鸣。>
“……”
“你在思考什么?”东朗问李箱。
“并没有。”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从你展示饲育鸡群的场景时开始。仅在研究室内逛逛便足矣,你却特意向我们展示了隐秘的个人实验室……”
东朗点头:“嗯。其他人姑且不论,我只是想向你堂堂正正地展示我的成果。但只是这样还是让人有些遗憾呢。与昔日的友人久别重逢,你本有很长的时间能跟我打个招呼吧。”
李箱却摇头:“私以为,身边己再无故人了。”
“你还是一点也没变呢。你从以前开始,就喜欢把珍贵的东西装在瓶子里观赏。”
李箱语气低沉起来:“而你总是想将它们展现于世,让人无法忍受。”
这时堂吉诃德插嘴道:“汝刚刚称他为友人吗?李箱,汝在这次旅途中重逢的友人似乎很多啊!之前汝也和那个……戴着墨镜的阴险之人有过照面不是吗!”
“哦?”东朗扶了扶眼镜,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看样子你己经体会过重逢的喜悦了。所以和我之间的气氛才会这么尴尬吗。”
<李箱?>
但丁担忧地询问着李箱的情况,这次,他似乎没有要敷衍了事的想法。
“看来,你一定对此颇为好奇。”
李箱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往事。
“曾经,我身处名为九人会的团体之中。仇甫,东朗。经理,正是与你所见识过的那几人一起。”
“但是有一天,它支离破碎,分崩离析。于是人们各奔前程,西处飞散。”
“仅此而己。”
<李箱,你真的确定你没事吗?>
“我向来是没事的。”
<所以说,你最近有没有……最为高兴或者难过的瞬间之类的?>
“……唯独今天你对我颇为关心。虽然这并不令人欣喜……但既然你的举止与往常相异,我将对此作答。”
“硬要说的话,最近最为高兴的事情是……举办朗术会的时候。”
“而最为绝望的瞬间……”
“是在第一次与你相遇的那片森林。”
“在那里,我那毋庸置疑己经逝去的生命,再度重生的瞬间。”
“以及现在。意识到这种复生是如此完美无缺,一成不变的此刻。”
“如何,这算是作答了吗?”
<……>
“现在,我们该上路了吧?前路漫漫。”
李箱说完背过身去,第一个走在了前头。
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遭遇任何事情。
辛克莱有些担忧:“感觉有点奇怪……明明来到脑叶公司支部,却连一个异想体都没有遇到,这还是头一次。”
“是啊。异想体们都维持着卵的形态,还真是不可思议。”
“那些叫技术解放……什么的家伙们看来是有什么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些异想体变回卵的能力啊?”
“具体情况要亲眼看过才知道……不过,如果那些人真的拥有能够将异想体变回卵的技术……”浮士德没有再说下去了。
谈话的功夫,罪人也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
<就在里面,我能感受到。>
“金枝就在前方。但可想而知,一定有人把手。”
“请制定方案,经理。”
“强·攻,然后,折·脖。”
但就在没有人关注的角落,堂吉诃德发现了一本书。是被人故意放置于此,还是单纯的巧合?
“哦吼,此乃何书?其上图画正在熠熠生辉!”
堂吉诃德翻开了书,其他罪人也不由看向其中的内容……
很久很久以前,在所有人都低头注视地面生活的时代里,有一个眺望天空的人。
映照在那人眼中的,是于天空中闪烁的群星。
那人将这些无名的、没有人注目的群星相连,
赋予它们名字,随心所欲地为它们编写故事。
故事就像没有尽头的线团一般;为了在没有意义的事物中找到意义而编织、而描绘。
世间欢乐与悲伤的故事,时常萦绕在夜空之中。
有一天,他的家人得了一场重病,眼看着便要死去。
一如既往地,他向着天空讲述着自己悲伤的故事。
然后,有一滴水落到他的头上。
那人抬头望去,发现星座正在与他说话。
“给予我名字,为我编织故事之人啊,通过你,我才能坠落到地上,在时间的流逝中,充分感受这整个世界。”
“星星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你知道吗?”
“我流下的泪水会洗去你的痛苦。”
之后,全世界下了一天半的雨。
被那雨水淋到的人们,身上所有的病痛都痊愈了。
那人生病的家人也恢复了健康。
从此之后,那人和自己的家人,以及都市的居民们,每晚都仰望天空,诉说着幸福的故事。
……
“原来如此。我听说K巢的习俗之一,是在每年特定月份的雨夜,人们会不打雨伞而自愿被雨淋湿……”
见到其他人没有反应,以实玛利难以置信地后退一步。
“……难道说,又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吗?你们到现在都没人看过K巢和后巷的出行指南吗?即使在我提醒了那么多次之后?谁都没有?”
“啊,那个啊……之前拿去打虫子了……我可能得要份新的……”
“罗佳小姐,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罗佳的表情看起来完全没有在开玩笑,但似乎只有以实玛利没有注意到这点。
“和星星对话?荒谬可笑!”奥提斯对无聊孩子编造的无聊童话毫无兴趣。
辛克莱迟疑地开口:“不过这个故事……会不会和再生安瓿有些联系呢?那场可以治愈人们的雨……”
“那……你是说那些东西,是由源自于星星的雨水做成的?不,之前说过那不是水……而是纳米机器人吧?”
<浮士德,对此你怎么看?>
浮士德:“我是一名研究者。相比于隐喻,我更相信基于事实的判断。像这种……所谓对星与云的观察和解释的领域,李箱先生应该比我要更加了解。我和他虽然都是研究者,但也存在不同之处。”
“啊,请容我打个电话。”东朗突然说,“毕竟,要进入前面那个地方的话,可要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手续,才能得到许可呢。”
“不,不用了,许可在这。”游诺丢给东朗一张卡片。
“……”东朗有一时间表情疑惑,不过随即又放松下来,“哈哈,原来您早就知道了吗?”
“不是!”希斯克利夫嚷嚷着,“所以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
“放映室。那个地方真的……安保程序极其复杂。”
“放映室?光听名字想象不出是用来干什么的~”罗佳嘟囔着。
“嗯。”东朗简单应了一声,怀着复杂的心情刷卡打开了大门。
“各位,还记得之前我答应的事情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们马上就能见到了。”
“它在研究所的最上层。让这类东西变得生人勿近……本来就只有两种方法。要么深埋地下,要么就置于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