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远内,
牛继宗和史鼐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都听到自己儿子的话了,
不过心里也明白,
贾琏这样的怂货基本上是可以排除嫌疑的。
可基本上不等以完全,
毕竟别人都没从山下跑出来,
躲在客房的贾赦都死了,
怎么就他能跑上来?怎么就他藏的那么好活下来了?
李献看着手中的证词,
仔细琢磨了一下交给了张固和刘岭,
这证词没什么问题,
可以确定贾瑝并不是提前知晓要来清虚观祈福的,
甚至贾瑝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而且也可以确定那些凶徒对贾瑝也没有留手,
双方都是生死相搏。
秦佑在听到仵作的耳语之后,
对着众人说道:
“贾赦、贾珍、贾蓉都是一击毙命,和外面那些下人的尸体一样,只不过是因为贾家主子的身份才被砍下了头颅。贾蔷和贾芹就没有这样,看来这些凶徒目的明确,至少提前知道了贾家主子的长相。”
李献也接着开口说道:
“不少凶徒的身份都查出来了,都是在刑部挂档的亡命徒,不过最近几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想来还没查出身份的那些凶徒也差不多。具体的身份还要等各地的消息,毕竟这些人的身份想要查实需要时间......”
史鼐直接开口打断了李献的话,
开口说道:
“李大人,按理说这话应该存周来说的,但此时存周在后面伺候老太太,瑝哥儿年纪小,只好由我来说了。这些凶徒是谁、是哪的人、犯过什么案子,为什么消失,我们一点都不在乎。我们想知道的是他们受谁指使!”
史鼎也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别说是数百的亡命徒,就算是成千上万的江洋大盗也不敢袭杀勋贵!这件事背后若说是没有人指使,只说是一群亡命徒见财起意,李大人,你觉得我们会信么?”
眼见自己的话路被堵,
李献无奈的看了眼秦佑。
这件事情他很清楚查不下去的!
就算是太上皇说严查,
可谁敢真的死查下去?
能对贾家下如此狠手的无外乎就是那么几家,
就算不是他们几家做的,
是有人在挑起事端,
可这个人的身份也必然不同寻常。
现在大宁已经够乱了,
这件事要是查下去不知道还要造成多大的乱子。
尤其是如果涉及到忠襄公保善或者是哪个王爷那就更操蛋了!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
你是什么位置的,你的敌人肯定也在什么位置。
贾家是没落了,
可贾家还是挂着国公府的牌子!
可先是秦佑定下了论调,又有史鼐史鼎兄弟俩撕破脸,
李献也只好开口说道:
“此事断然不会如此定案,本官会严查到底的!太上皇的圣谕严查二字,本官如何敢轻忽?”
贾瑝这是在一旁开口说道:
“能聚集这么多的青壮当做死士一般,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别的不说,只说藏下这么多人不被发现,每日养着他们就要花多少银子?”
众人都点了点头,
这话倒是不错,
这些凶徒从山下到山上一路厮杀,损失也是不小,
即便是这样也没有放弃和逃跑,
说明这些人就算不是死士也差不了多少了。
贾瑝又继续开口说道:
“之前我观这些人的神态异常,好似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自我救赎一样。他们根本不在乎伤亡,悍不畏死,比士卒还要好战。这种情况与我在江南见过的事情很像,甚至还要更疯狂一些。”
众人纷纷一愣,
随后秦佑的嘴里挤出了三个字,
“白莲教!”
贾瑝微微的点了点头,
却没有再说别的。
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剩下的就要让他们自己去‘查’了!
如今江南刚安稳了一些,
如果因为白莲教的事情再起争端,
那么这个大宁粮仓可就要乱起来了。
毕竟这么多年贾瑝暗中资助的白莲教可和以前不一样了!
听到秦佑的话,众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邪教忽悠忽悠豪商和地方小官也就算了,
敢来神京袭杀宁荣二公的后代?
为的是什么?
能有什么好处?
见到众人不解,秦佑犹豫了一下说道:
“白莲教早就有反心,其中的教主甚至已经自称是圣皇了。”
这话一出,
顿时一阵阵骂声传出,
以往就当做是一只蹦跶的蚂蚱,没想到还有这种妄想!
大理寺卿张固眯着眼睛问道:
“就算真的是白莲教,为什么袭杀贾家?要是想让朝廷脸面有损或者有很大的损失,应该袭杀忠襄公或者是军机处的大臣。”
他的话一说完,
秦佑、王昙、李献和刘岭都挪了一下脚步离开他的身边,
果不其然,
贾瑝还没说话,史鼐脸色一沉说道:
“张大人是什么意思?贾家和他们几家比难道是云泥之别?!为什么袭杀贾家,到底是不是白莲教是要你们去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不是你们的责任么?!若是什么都知道,还用你们来干什么?冷嘲热讽我们开国一脉么?!”
这话一说,
院里开国一脉的人顿时都眼神不善的看着张固,
张固的嘴角一阵抽搐,行礼道:
“是本官说错了话,诸位同僚莫怪。”
史鼐丝毫不听,大手一挥说道:
“当年宁荣二公从龙,不知道立下多少汗马功劳!若不是功劳一分为二,今日宁荣二府就不是国公府而是王府了!张大人,贾家即便是没落了,也不是谁都能来踩一脚的!”
话音刚落,
戴权带着夏守忠和一群小太监过来了,
在门口阴森道:
“史大人说的不错,贾家即便是没落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太上皇就算是退位了,也不是谁都能阳奉阴违的!”
这话一出,
李献他们几个脑门的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