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异人
衔宣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你还记得我耳朵的样子吗？”
“嗯……”繁雨摸着下巴，轻轻眯着眼睛，缓缓开口：“好像有些印象，好像是……”
“停停停！”衔宣赶忙捂住繁雨的嘴，好像繁雨要说出什么特别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嗯——，嗯、嗯。”繁雨点头，被捂着地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松开后你不准提我耳朵什么样。”衔宣盯着繁雨的眼睛死死看去。
繁雨赶忙点头，头点的像敲钉的榔头一样。
衔宣见繁雨哐哐点头，也就慢慢放下捂着繁雨嘴的手。
衔宣低着头，眼睛上翻看向繁雨，再次深吸一口气，轻轻开口：“你认识精灵吗？或者说你知道精灵吗？”
“精灵？就是和王国联合的？”繁雨询问。
“对，就是那个精灵。”衔宣点头，“那你知道精灵分好几种吗？”
“这个……”繁雨轻轻摇头，他确实不清楚。
“虽然分类挺多，但精灵最主要分为两大类，就是有形精灵和无形精灵，有形精灵指的就是长期保持人形或者其他形状的精灵，无形就是……额……”衔宣在相当努力的回想，上耸的鼻梁，快靠在一起的眉毛，掐着下巴的手都在反应着衔宣真得在尽力回想。
“我……”衔宣有些尴尬，“我不记得了，这个不算很关键，我接着说。”
衔宣咽了咽口水，继续道：“精灵的魔力一般低于人，人对天地的亲和力一般低于精灵，至于魔族，根据相关学者的推断他们的情况是魔力高于精灵，但低于人，对天地亲和力大于人，但低于精灵。”
繁雨点头，表示明白。
“然后人与精灵现在在一同对抗魔族你应该是知道吧。”衔宣向繁雨询问。
“嗯。”繁雨点头，“这个我知道，最近的局势听说都不怎么明朗。”
“好，那我接着说了。”
虽然说是接着说，但衔宣顿了好长时间才开口：
“因为那些学者的推断加上魔族的强大，人与有形精灵推出了连理政策，希望诞生出与他们推测的魔族一样的新种族，以便对抗魔族。”
繁雨这次没有过多回应，而是默默低下头，聆听着衔宣的述说。
“这个实验推出了我也不知道几年，但是后面因为实在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便停止了，但已诞生的新人们又不会凭空消失，出于所谓的人道，并没有实施消灭政策，而是命名为异人族，让我们自生自灭。”
“也不能与其他族群发生关系，发生了也不可生下孩子。”衔宣又补充了一点。
衔宣顿了一下，双手的五指交叉起来，“或许是上天可怜异人，异人与异人所生的孩子竟然有部分开始向人或者精灵回归，除了耳朵。”
繁雨一直低着头，控制着自已不去看衔宣。
“没事，你看吧。”衔宣笑了笑，“你是第一个我见过不歧视异人的人。”
但繁雨并不想抬头。
衔宣笑笑继续说道：
“那些孩子们慢慢变得正常，不再是魔力低下且天地亲和力也低下的物种，就这样慢慢异人们的评价有了些许回升。”
“又或许是为了惩罚人们与有型精灵的愚昧行为，大部分的异人还是双低，较为正常的那部分异人永远是少数。
“长期的压迫与自由的限制，自然而然地导致异人们想反，但又反不了，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最后他们选择朝服务业发展。”
“好了、好了。”衔宣看着一直微垂头颅的繁雨，有些想笑，衔宣伸手轻轻将繁雨的头抬起，“又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看着我，我讲给空气听啊？”
繁雨撇撇嘴，勉强抬头看向衔宣。
“好了好了。”衔宣搀着繁雨的肩膀，让繁雨好好坐着，让他不再弓着腰，眼睛不再向下看去。
繁雨勉强笑笑，衔宣也回一个笑。
“这服务业当然不是什么正经的服务业，但确实有些用，那些异人为为数不多的“正常”异人争取到了进入皇家学院学习的机会。”
“我就是其中之一。”衔宣指了指自已，又凄惨地笑了笑，“但是后来我被赶出了王国。”
“考核没过关？”繁雨轻声询问。
“怎么可能会因为考核不过关就把我赶出王国啊？”衔宣摇头，“那样拿来的名额，考核对于我们来说根本不是正常的考核，只是走个形式。”
“我就是从那里了解到了异人是如何形成的，与一开始教于我们的大不相同，教于我们的说我们是神选之子，因为人与精灵的嫉妒才落得此等下场。”
“当时的我就问过，既然是天选，那为什么会被不是天选的人逼迫到这种程度，那群老师没有回答我们，而是说我们异人有慈悲之心，不愿意起纷争。”
“为了满足自已的好奇，我自学了很多东西，最终勉强争取到了皇家学院的名额，在那里我勉强了解了些过往的事情，如果仅仅只是这样，我也不会完全相信书中的记录，毕竟每次进入书馆，都会给我推荐那些书，用意太明显了。”
“但我将我知道的内容说了出来，却遭到了极致的反对与不认可，甚至说出我被洗脑的言论，将我打上背叛族群的罪名，驱逐了出去。”
衔宣撇撇嘴，表情有些难受，“这样轻而易举地被驱逐出去也是因为我的实力在那群进修者中是最弱的。”
繁雨表情有些不解。
衔宣笑了笑，“是不是觉得就因为这件事我被驱逐很不理解，我也不是很理解，之前的苦难再苦再难都是过去，真正该看的是现在，但他们一直将自已扮演成受害者，以此来祈求他人的怜悯，却从来不想着自已动手……”
衔宣表情相当罕见的开始痛苦起来，眼角泛着泪光，肉眼可以明显看到衔宣的喉咙有些收紧了，她在尽力忍住不哭，“如果……如果不向前看，那......那该……该怎么办啊……”
繁雨轻轻搂住衔宣，拍着她的背。
衔宣轻声啜泣，大概5分钟左右，衔宣擦了擦眼泪从繁雨的怀中起身。
“谢谢你，一直都这么温柔。”衔宣笑着，笑得有些可怜，繁雨轻轻拍了拍衔宣的肩膀。
“我……”衔宣微微低下头，神情有些痛苦、悲伤，“我原以为我放下了，但……算了，确实也不像之前那么在意了。”
衔宣整理了一下表情，脸上不再有那股痛苦与悲伤感，“有住的地方，有朋友陪着，我已经很开心了。”
蓦然衔宣抬头冲着繁雨感激地笑着。
繁雨轻舒一口气，也对衔宣笑笑，果然再好看的脸不笑都不够好看。
“你应该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当勇者吧。”繁雨轻抚着衔宣的背，蓦然开口。
“难道不是因为被忽悠了？”衔宣有些理所应当地反问。
“当然不是，因为小时候的我一直做梦，梦到我就是天选的勇者，不过一直没有勇气罢了。”繁雨轻轻摇头，接着慢慢抬头看向夜空。
“一个梦你就来当勇者了？”衔宣有些不高兴地看向繁雨，“那你可真容易被骗。”
“那个梦真得很不一样。”繁雨尝试辩解，“而且我最后当上勇者还有一个原因是有人真得很需要我当这个勇者。”
“咦——”衔宣皱眉，“虽然不是只因为梦，但为了帮别人而去当勇者也真是有些……”
“不是、不是。”繁雨有些着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哎呀，那个梦真得很不一般，而且不是别人拜托我或者很简单的请求我才去的，哎呀，我该怎么说呢……”
衔宣还是那副怀疑的表情。
繁雨还在着急该怎样解释。
月光就这么洒在二人之间，风就那样轻轻拂过他们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