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胡说八道,你别介意,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才不要和你结婚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视线相触,穆印桥愣住。
云清知绯红的脸蛋霎时褪去颜色,润亮的眼睛盯着他渐渐积蓄起水雾,他忿忿扭开脸,语气冷硬,“巧了,我也是这般想的。”
说完,他就起身上楼了。
穆印桥心里有些乱,具体因何而乱,他又似乎无法理出个头绪来。
翌日一早,穆印桥起床时,云清知的房间己经空了。
他不擅长下厨,两个孩子在家里,天天吃外卖也不现实,他给相熟的朋友打了个电话,对方给他介绍了一位专业的阿姨,明天开始过来做饭。
但今天只能他自己搞定了。
他去超市里买了菜,从网上搜了做菜教程,然后彻底报废了两口锅,最终还是决定去外面吃。
另一边咖啡厅里。
云清知用力擦拭着一个玻璃杯,如果玻璃杯会说话,此肯定是在嗷嗷痛呼。
什么破太傅,什么狗太傅!
竟然说那种话,他堂堂的大安太子金枝玉贵,就算与他成婚,那也是他祖坟冒青烟的大喜事,他有什么资格嫌弃。
什么没那个意思,嘁,装货!
云清知恶狠狠的磨牙,眼神中几缕落寞没藏住跑了出来。
讨厌死了!果然男人没一个能靠得住,尤其是穆印桥这头猪,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跟放屁差不多。
“混蛋。”
骂着骂着,手机响了。
云清知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打电话来了?晚了!
不管他说什么,云清知都不要原谅他了。
“我告诉你,不要以为——”
“清知。”
云清知眉头一皱,移开手机一看,不是穆印桥,是张月荷打来的电话。
心里的气又多了几分。
“没被我骂够吗,还找我干什么?”
“清知,帮帮妈妈吧。”
手机传来的声音里虚弱中带着恐惧,细细听来似乎还有牙齿打颤的声音,云清知眉头微蹙,“你怎么了?”
张月荷哭了起来,像是害怕极了急切恳求,“清知,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妈妈求你好不好,你最后帮妈妈一回,不然妈妈真的会死的。”
“你在说些什么?”云清知攥了攥手里的毛巾,“他们……打你?”
张月荷没有继续说,只是呜呜哭起来,片刻后才呜咽着不停重复,“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你是他老婆,是他儿子的亲妈,他那么要脸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打你。”
“我没骗你!我真的没骗你清知!我给你看,我不会骗你的。”
说着电话挂断,很快转成了视频通话,云清知顿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视频那头,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张月荷躲在角落里凌乱的发丝下面是一张青紫交加的脸,右边肩颈处一道高高肿起的红痕渗出血丝。
细看下,这间房间应该是间杂物房,黑蓝色的窗帘积满了厚厚的灰尘,除了她那块区域,其他地方堆满了杂物。
张月荷眼神无措,左眼球眼白部分充血而透出可怖的猩红,“清知,我没骗你吧,我不会骗你的。”
云清知沉默片刻,看着画面里狼狈的女人,“你想让我怎么帮,去陪那个老男人睡觉?”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妈妈错了,妈妈不会让你这样做的,你来接妈妈,带妈妈走好不好?”
对于秦家所做的一切,云清知其实从未有过太多的真情实感,那些愤怒也好,失落也罢,一丝一毫都没有落到他的心上,因为那些不是他的家人。
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可原主是有的,对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妈妈。
原主那本凌乱的画本上,有一幅格格不入的人像。
明亮的橘色、红色、黄色交织,画中的张月荷温柔地笑,右侧工整的字迹一笔一划写着——妈妈。
所以可能是受原主的影响,云清知也对张月荷有了那么一丝期待,期待她大彻大悟,期待她看透自己的心,发现她的心里也藏着原主。
他放下毛巾,“我会来的。”
他跟年哥请了假,换了工服,握着手机匆匆出了门。
打车过去要二十分钟。
云清知靠在椅背上,脑海里思考着要怎么才能多赚点钱,如果要带上张月荷,他就不能住在太傅家里了,得租个房子。
原主肯定也和他一样舍不得自己的母亲出去干活,他就只能再多找一份工作,两个人应该够了吧。
车子停在了秦家别墅前。
云清知吐了口气,摸了摸斜挎包里的东西,迈出步子。
门锁密码没换,云清知输入密码,径首推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预料之中的全员到齐,桌上茶水白烟缭绕。
云清知懒得废话,“她人呢?”
秦尚仁面色黑沉,看到云清知的一瞬更是眸中怒火陡增,“做你该做的,其余结束之后再说。”
“少威胁我,你没有资格关着她,我今天必须带她走。”
秦尚仁讥笑出声,“你拿什么跟我谈,云清知,你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要不是汪总看上你,你以为你还能进得了秦家大门。”
“能被汪总看上也是你的福气,跟着他吃香喝辣,我们这是在帮你,你想想,要是靠你自己,你要到哪辈子才能够到这些。”
云清知听得想吐,“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让你儿子去,怎么,人家没看上你儿子?那要不你亲自上?”
嘭的一声,桌上的花瓶碎裂一地。
秦尚仁怒目圆睁,“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吗,今天你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
几个黑衣服的保镖走出来,首奔云清知。
这是软的不行来硬的了呗。
幸好,他也不是个小傻瓜。
云清知嗖的从包里掏出两个喷水雾,指头一按,噗嗤两声,红艳艳的液体首冲对方面门而去。
几个保镖愣了愣,不在意抹了一把脸,凶狠地就要上手抓他,然而还没走出半步一股火辣辣的刺痛从眼睛爆发开来。
“啊啊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痛呼声不绝于耳,几个保镖痛的根本没办法睁开眼睛,脚步踉跄倒在地上。
云清知举着他的自制“手枪”,往壶嘴吹了一口气。
他抬手指着秦尚仁,“老登,你也想尝尝辣椒枪的滋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