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穆印桥的态度又变得坦荡起来。
“什么呀,”云清知却是感到不可思议,“我才没有谈恋爱呢,你不要胡说八道。”
“确定没谈?”
云清知努努嘴,“当然啦,我才不会谈恋爱呢。”
说的倒是绝对,穆印桥挑眉,“你这个年纪应该很喜欢谈恋爱才对。”
云清知瞪了他一眼,突然生起气来,将手里的抱枕任性地扔到地上,“不跟你说了!”
气冲冲地上了楼。
事实上,云清知换发型只是因为原先的酷炫刘海实在遮挡视线,甩头发的时候,不小心撞到门框,三次,一怒之下,决定把它剪掉。
当然这个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毕竟高大伟岸的太子殿下不可能有这么出糗的时候。
十一月中旬,天气越发冷了。
云清知在毛衣外面裹了一件毛绒绒的鹅黄色外套,加上一头黄色小卷毛,整个人软的像是刚出窝的小鸡仔。
他从学校出来,骑了一辆小黄车,摇摇晃晃往咖啡厅去。
今天店里的人不多,另外一个同事休息,年熠童在给客人点单。
“年哥年哥。”
一进门,云清知亲亲热热奔了过去。
年熠童脾气好,店里的员工闲暇时都喜欢跟他开开玩笑聊聊天,云清知年纪最小就更甚了,动不动抱着胳膊一顿撒娇。
年熠童习以为常,头也不抬笑道:“来了,外面很冷吧,给你煮杯热可可。”
云清知凑过去,抱住年熠童的胳膊,纤长的眼睫毛眨呀眨,“年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都用上求了,说吧,什么事?”
云清知道:“就是,我想预支这个月的工资。”
年熠童笑了声,“就这事啊,我还以为什么大事,没问题,等会儿就给你。”
云清知欢呼一声,脸颊在年熠童肩膀上蹭了蹭,“年哥你真是个大好人。”
“哎呦哎呦,快站好,别摔倒了。”
年熠童被他拱得后退了两步,站稳后又问,“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急着用钱?”
“没有,我就是要去干一件大事。”
“哦,什么大事?”
云清知神神秘秘的,“暂时保密,不能跟你说。”
“行行行,我不问了,快去换衣服。”
云清知抓抓被年熠童揉乱的头发,小跑着进了员工休息室。
云清知从十一月初开始干,到现在满打满算下来刚好十二天,发到手一共两千西的工资。
看着余额里的数字,云清知万分感慨,这可是一笔巨款呐。
可惜很快就要花出去了。
云清知把手机贴近心口的位置,仿佛生离死别般悲戚,“就让我最后一次感受你们的温度吧。”
目睹一切的年熠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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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号下午,穆印桥带的两个研究生论文出了点问题,一首忙到六点多才结束。
两个研究生松了一大口气,手忙脚乱收拾自己的东西。
穆印桥摘下眼镜,身体和心理一样疲累。
虽然他们的论文内容对学术圈构不成一丁点威胁,但对他的血压来说,确实不太友好。
野史他看过不少,苟史还是第一次见。
“那、那个教授,门外好像有人找你。”
穆印桥虚弱地转过身,就见扒着门框,探头探脑露出一双眼睛的云清知。
他摆摆手,示意云清知进来。
云清知嗖的一下蹿了进来,“太傅,今天怎么这么晚,我等了你好久!”
外面风大,他的鼻尖脸颊冻得红红的,穆印桥伸手碰碰他的脸蛋,“找我有事?怎么不进来,冻成这样。”
云清知鼓着脸,拽着他的胳膊急切地往外拖,“哎呀都不重要,你快跟我走。”
穆印桥差点摔倒,伸手扯过椅背上的外套,又嘱咐两个研究生,“回去抓紧时间改,下周我不想再看到格林童话。”
两个研究生连忙应声,首到穆印桥走后才吐了口气。
“格林童话,哈哈,老穆这嘴还真毒。”
“这算什么,上次他说我的内容跟云南菌子一样,有毒。”
“哈哈哈……”
关了门窗,两人抱着电脑往楼下走。
“哎,刚才那个男生是谁啊,老穆对他真够温柔的。”
“没见过,应该是本科生吧,你看见他的脸没有,长得也太好看了。”
“对对对,都给我看入迷了,你说该不会是老穆男朋友吧?”
“不是吧,没听说老穆有这倾向啊。”
“没听说不代表没有,你看老穆那超绝变脸,上一秒还恨不得枪毙我们,下一秒那脸色晴朗得哟,都快淌出蜜来咯。”
“哈哈哈……我要是老穆我也喜欢他,长得太甜了。”
……
笑声消失在昏暗的楼梯间里。
另一头,穆印桥一头雾水地被云清知带去了海底捞。
他放下包,看着一脸兴奋的云清知,“这么着急就为了吃海底捞?”
云清知得意地扬着下巴,“就知道你不记得。”
他招招手,一群服务员呼啦啦举着牌子冲了过来,围在桌边,高声开始唱生日快乐歌。
穆印桥懵了一瞬,很快连懵的机会都没有,脑袋上被扣了顶亮晶晶的生日帽,云清知拉着他的双手又蹦又跳,还招呼着其他客人给他唱歌。
三分钟后,云清知笑盈盈地从服务员手里端过来个不那么精致漂亮的草莓蛋糕,望向他的眼睛水亮亮的。
“生辰快乐,太傅!”
大概是云清知的眼睛太亮晃了他的神,以至于他好一会儿才回过劲。
他既惊喜又疑惑,“云清知,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穆印桥身份证的日期并不是他真正的生日,他刚出生那个时候,落户系统流程都不太完善,没有什么出生证明,哪天去落户,那天的日期就作为他的出生日期。
身份证的日期比他实际的出生日期晚了一个星期,从小到大,因为麻烦他没和别人说过,同学朋友给他过生日都是按身份证上的来,只有家里给他过的是农历生日,推算到阳历,也就是今天。
要知道他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并不难,但是他真正的生日,云清知是怎么知道的?
云清知:“你以前也是这样,总不记得自己的生辰,每年都是我帮你记着。”
他像是拿穆印桥很没办法一样,摇头叹息,“真不知道没有我,你这个生辰要怎么过。”
左右而言他,又说些奇怪的话。
穆印桥眉头紧锁,沉沉看着云清知。
从一开始到现在,编奇怪的故事、死缠烂打要住他家、半夜给他发腿照……还有现在,千方百计查到他真正的生日。
一件件,一桩桩。
费尽心思,用尽心机,织就这么一大张网,将他牢牢粘连其中,让他挣扎动弹不得。
一切都说的通了,这就是他的目的。
再没有别的可能了。
云清知,这是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