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绝不会伤害你
“你演技不错”祁燃搂着司清，两人站定在旋转楼梯上，祁燃目光狡黠，“只是顾义勋看起来并不在乎呢？这倒是和我预期相反了......”
司清不语，她对上顾义勋那双冷漠的双眸的时候，就已然预感到他相信了祁煜什么，又或者说，是他知道了什么......
慌乱中，司清冰凉的手紧紧攥住祁燃的手臂：“照片，你答应过，没有给他看过，对吧？”
祁燃甚至没有在一瞬间想起什么照片
“海边，季光贤和我的照片！”司清瞪大了双眸，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我答应过你的事，不会反悔。”祁燃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和我走，还是留下来等顾义勋？”祁燃望着司清，这时，他没有任何强迫的语气
“你觉得你带我走，这时候，可以么？”司清抬眸失神地看向祁燃
祁燃被她温柔地注视慌了神
“跟我回去。”
正在两个人彼此深情对望的时候，顾义勋冷漠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司清被他的声音惊醒，于是她的目光越过祁燃，看向楼上穿戴整齐的顾义勋，全然不像刚刚床上时几乎狼狈的样子
“跟我，回去。”顾义勋走下来，逼近祁燃
“去哪是她的自由，你既然决定和祁煜订婚，是不是就不该太贪心了？”祁燃挡在司清前面，静静地看向顾义勋
顾义勋与祁燃对视：“是你教祁煜的，是么。”
祁燃偏偏头，不置可否
“苏清，跟我回去。”顾义勋深深呼吸，原来愤怒的极致，是极致的冷静
司清闪着双眼，半晌，她点点头：“好的。”
祁燃扭头，看着司清，似有不解
“谢谢祁先生好意，改天一定再找机会和您详聊。”司清的目光恢复平静，不似刚刚震惊与悲伤
祁燃看着司清：“那我和......说的事情，你仔细考虑一下。”
顾义勋目光寒冷，越过两人径直走下楼
司清点点头，跟着顾义勋离开
车内
顾义勋单手握住方向盘，将车狠狠掉过头
司清随着摇晃地车身一同甩起来，她沉默不语
顾义勋也不说话
车在沿海公路上疾驰
司清望着一路飙升的速度，以及迎面而来一辆又一辆的卡车，终于开口：“你慢点开车！”
顾义勋仿佛听不见一般，车依然开得飞快
“顾义勋......！我说了，你开慢一点！”终于，司清耐不住胸中地怒气，“我要下车！”
顾义勋蹙眉，前面就是照片里熟悉的海滩，于是他一个急转弯，将车驶进沙滩
上午，太阳照得海面波光粼粼
一个急刹车，司清与顾义勋的身子随着急停向前惯性倾斜
顾义勋狠狠摔下车门，独自走到司清那边，他伸手拉开车门，车门砰砰作响，如呼啸的野兽
“下车。”他冷冷地说
司清捋了捋长发，她现在真的头痛欲裂，她不知是因为张加愈的药还是她死里逃生之后的疲惫感，又或者是她不愿面对顾义勋给她的“当头一棒”......总之，司清现在累极了：“我现在很累，义勋，我想回去。”
她以为，她在他面前至少是可以短暂地做回自已的
“下车看看，”顾义勋冷漠地看向司清，“这里不熟悉么？”
不由分说，顾义勋解开司清身上的安全带，将她拽下来
“痛......”司清惊呼，顾义勋紧紧抓着的，是她强迫自已清醒而划破的手
一股暖流淌到顾义勋宽厚的手掌中，随即蔓延看一片猩红
顾义勋愣住，他放开司清的手，皱眉，关心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司清站在他身边，海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只吃痛地甩着自已受伤的手掌
“我和祁煜的事，你没有想要说的么？”顾义勋说出这句话后眼神中便闪过一丝后悔
司清蹙眉，冷眼看向顾义勋：“你希望我说什么呢？要我怎么做呢？”司清将手垂下，血滴在沙滩上，像红色的珍珠，“回去和顾老先生说，要帮你和她安排订婚的场地？还是陪她去试礼服！？”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且你知道我不会——”顾义勋从衣兜里掏出纸巾，也忍着怒意上前
“不会什么？”司清抽开手，“爷爷的话，你做的事，你自已的良心，能允许你不会什么？”司清头痛欲裂，她望向大海远处，心里有说不出的妒忌和难过
“......”顾义勋低头，“那么你呢，你凭什么来指责我？”
司清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正想反驳，突然想起顾义勋刚刚的话：
下车看看，这里不熟悉么？
她看着这片沙滩，四顾周围的环境，似乎回想起那个幸福的傍晚，少年在金色沙滩上静静抱着她......
“怎么不说话了？”顾义勋伸出手，握住她白皙的脖颈，随即捻住司清的下巴，“想起来了是不是？傍晚的沙滩，夕阳真美，对不对？”
司清手脚冰凉，祁燃明明说没有给他照片，如果祁燃的话可信，难道他们抓住了季光贤？又或者，祁燃在骗她，照片早就给顾义勋看过了......
“你在想什么？你总是这样一副表情......”顾义勋蹙眉，“我就是爱你这样一副不爱一切的模样，好像周遭一切都与你无关一样的，脸色一冷，就好像这一切你都不在乎......我本来就该只爱你这个样子......”似乎在自言自语，顾义勋松开司清的下巴，自嘲地笑着
“义勋......”司清声音微颤，“他就是......是我在湾港区时候的朋友，是......”
顾义勋摆摆手，打断了司清的解释：“你想说，你之前会的那些，都是他教给你的，他对你很重要，是么......”
司清点点头：“你......没有把他怎么样，对不对？”司清的眼神中终于有了波动，她不顾手上的伤口，握住顾义勋的衣袖，语气紧张
顾义勋看着眼前甚至可以用陌生来形容的司清的表情，看着她不顾手上的伤拉拽着自已，顾义勋的心像掉进了冰窟
“如果我把他怎么了呢？你会因为他杀了我么？”他不看她，他不敢看她逐渐决绝的目光
“你会这么问证明没有，谢谢......”司清点点头，她很了解他，他只是看上去冷漠，实际上却是这几个人中心肠最柔软的，所以她很容易就能了解透顾义勋
他红着眼眶，将她的手握在手里，依旧耐着性子，为她擦拭伤口：“告诉我，你接近我，除了所谓的为父母报仇，再无其他，对么？”
司清怔住，她清楚地意识到，顾义勋已经弄清了一切：“我......”
“苏清，我可以为你违背爷爷，甚至可以为你违背我的良心，你知道我对你一向都是这样的。你说，说你是真的爱我，只爱我......你说，我就信你。”他与她对视，眼神中尽是哀求和悲伤
“义勋......”司清低下头，“我是在乎你的”
“我知道，”顾义勋伸手握住她的肩头，“我知道......为难你了......”
泪水顺着司清的脸流下来，她摇摇头：“你不知道！”她抬起头，青蓝色的异瞳闪着泪光，“你不知道......义勋——”
顾义勋的手机铃声响起
海风吹乱两人的头发
“喂......爷爷......”顾义勋蹙眉，目光看向司清清冷的脸庞，“我现在有事在忙，忙完了我就回去......”
司清很清楚，祁煜一定在他们走后就通知了顾老爷子，她轻轻叹气，然后伸出受伤的手，握住顾义勋另一只垂着的手，与他唇语：先回去吧
“......我马上就回去。”顾义勋没有把电话另一头爷爷的语气转述给司清，只是依然皱着眉，将她的手紧了紧
电话挂了，司清伸手将他紧皱的眉头抚平：“或许你能猜到什么，但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我绝对不会。”
顾义勋沉重地叹气：“如果你不爱我，就别再用这样的举动来安慰我。”说罢，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放开了牵着司清的手，“你先回公寓去吧，我自已去和爷爷说。”
“义勋......”司清看着顾义勋上了车，丢下她消失在公路尽头，内心只剩苦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