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哭着哭着睡着了,醒来时,天已大亮。
杨氏打算坐着麦穗的牛车去县城买些补品,给江大田补身体。
金宝得知母亲要去县城,也哭闹着要跟去。
杨氏不许,江大田见孩子哭的可怜,劝道:“带他去吧,天天在村子里疯玩,出去逛逛也不错。”
杨氏嘟囔着:“就你会当好人,我不知道吗,你自已在家怎么办,总要有个人陪着吧?”
“没事的,你把吃得放在桌子上就好了,我自已能行。”
杨氏不放心:“要不,我让大壮来陪你?”
“要他陪作甚,你又不是去一天不回来了。”
杨氏将桌子拉到床边,需要的放的离他很近,不放心的又告诉了江大壮,让他多去看看,这才同金宝坐着牛车出发。
杨氏先去了大丫做工的酒楼,金宝看着装饰豪华,香气四溢的酒楼,止不住的赞叹。
“娘,姐在这里做工吗,这里太漂亮了。”
望着桌子上客人吃得菜肴,金宝的口水流了下来:“娘,我也要吃。”
杨氏拽着儿子:“这里的菜太贵了,娘没钱。”
“你胡说,昨儿我还看到你数钱呢!”
杨氏的脸憋得通红:“那是要给你爹请大夫的,一会我们找到你姐,让你姐请你吃一顿。”
杨氏想大丫是里面的伙计,多少应该能捞点油水吧。
金宝高兴道:“娘,那我们快去找姐。”
杨氏拦住一个伙计:“大兄弟,你们后厨在哪?”
“你问我们后厨作甚?”
“我家闺女在这酒楼里刷碗摘菜。”
“她叫什么?”
“大丫,江大丫。”杨氏重复道。
小二鄙夷道:“不在,让开。”
杨氏不悦道:“唉,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她就是不在,我说错了吗,不信你问问其他人。”
“不可能,我闺女说了,她就在这里做工。”
小二还要说话,就被客人喊道:“喂,我说小二,我的酒菜什么时候上?”
“来了,来了。”小二热情地迎了过去。
小二从她身边绕过时,阴阳怪气道:“江大丫好吃懒做,,还总是勾搭着少东家,也不掂量掂量自已几斤几两。”
说着又“呸”了一句,“不要脸。”
少东家三个字重重的入了杨氏的耳,心里乐开了花。
大丫若真是跟了酒楼的少东家,江大田看医的钱应该有着落了吧,他们江家应该也会发达的。
金宝在后面嚷嚷着:“娘,我好饿,我要吃饭。”
杨氏想着江意给的银票,若自已只用一点点,应该没关系的,以后大丫手头上漏的一点,也够他们花的。
杨氏点了一只烧鸡,和两碗白米饭。
金宝吃得满嘴流油:“娘,鸡肉太好吃了,我们下次还吃。”
金宝看到小二端着鲈鱼走向另一桌,又道,“娘,我们再点份鱼吧?”
“行,那就再点份鱼,其它的,就不许再点了。”
“娘,你太好了,都听你的。”金宝高兴的欢呼。
两人大饱了口福,金宝吃的直打嗝,喝了好几口水才压下去。
杨氏付过了账,打听着方家的住址。
人还没进方家,便被护院给轰了出去。
杨氏拍着身上的泥土,又给金宝拍了拍,骂骂咧咧:“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早晚有一天让你跪着请我。”
她想着还没有给江大田买食材和补药,匆匆去了药铺。
大丫与她擦肩而过,和其他几个男女共坐在一辆马车上,劣质的香粉味,呛得她挥着手。
金宝不无失望:“娘,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姐姐?”
“没事,下次我们再来,先回去,你爹还在家呢!”
江大田伸手去够桌子上的水,水杯一点点的移动,摇晃间,倾洒出不少。
他费力的将仅剩了半杯的水喝下,口中的焦渴感缓解,他配着桌上的窝窝头裹腹。
空杯放下时,因为不稳,顺着桌沿滚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江大田懊恼地捶着床板,恨自已无用,他盯着空荡荡的房梁,心里不是滋味。
江大壮端着饭菜和江意来看他时,看到地上一片狼藉,他吓了一跳:“大哥,你没伤到吧?”
“没事,只是刚才不小心碰掉了。”江大田有气无力地说道。
江大壮将饭菜放到床沿:“哥,我做了饭,你吃些。”
江意麻利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大伯,大伯娘和金宝还没来呢?”
“应该快来了吧,她可能顺道去看大丫了。”
“大丫姐去做些活,也是不错了,磨练一下,也会知道大伯出门在外的辛苦。”
“小意,你是个好孩子,大丫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大丫姐自然也有她的优秀,大伯不必操心,爹一直在打听有名望的大夫,大伯务要泄气,一定能找到可以治好你伤的大夫。”
杨氏坐在牛车上,心中愤愤,大丫这死丫头,钓到了富家子,连老娘都不告诉。
做的工钱一文也不往家拿,让老娘逮到了,非让你脱层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