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的划过,直到外面的声音渐熄, 一夜的相安无事,并未让屋内的人睡的安稳。
次日,天光大亮,阳光从没封严的窗缝中照了进来,外面的锁链一阵响动,门被打了开。
三个山匪走了进来,每人都扛着一个大刀,环视了一圈,面露轻蔑,相视而笑。
屋内静谧的可怕,关押的人低着头,不敢抬起。
其中一身材瘦削,留有络腮胡的山匪一步步向她们走近,像是挑拣货物般,目光在她们身上一一停留。
经过大丫,大丫的头垂得更低了,她的花容月貌有更重要的用武之地,绝对不能让这些人发现。
经过江意,江意的手里藏了一只簪子,忐忑不已。
她眼角余光扫过山匪的靴子,山匪的驻留,让她的一颗心紧紧揪着,闭了闭眼,看来自已在劫难逃,她没有杀过人,逼不得已,也只能上了。
那山匪的靴子继续往前移了移,停留在了江意刚进来时,注意到的那名女子面前。
而后就听到了山匪的声音:“这女人长的倒是不错,有几分英气,若是给我做婆娘,倒挺般配。”
他的手指伸了过去,去勾那女子的下巴,另一宽背窄腰,肤色微黑的山匪拦住了他的举动。
“这是二当家给大当家准备的,你不能动。”
“滚开。”那山匪还没沾染到女子就被阻止,很是恼怒。
继续道,“别以为你对二当家有救命之恩,就了不起,老子可不奉承着你,二当家也要听命于大当家。”
肤色微黑的山匪一步未让:“这是二当家的命令,我只听奉二当家之命。”
那山匪气恼不已:“你一个青瓜蛋子,入伙不久,资历还未我深,敢和我叫板。”
他指着一众女子继续道,“告诉你,就这些人,待大当家回来,挑剩下后,都是要给我们享受的。”
肤色微黑的山匪并不惧对方的话,不温不火道:“那也要等大当家回来之后再说。”
眼见着二人剑拔弩张,一直沉默的山匪唯恐见血,赶紧出面阻止:“都是兄弟,何必伤和气,别忘了二当家要我们来做什么。”
两人这才不情不愿的放下成见,厉喝众女子:“都站起来,排好队,出去。”
众人站在外面的空地上,四周大概有百来号扛着大刀的土匪,上次的山匪头子坐于中间。
一山匪谄媚道:“二当家,人都齐了。”
二当家曹勇颔首,声音粗嘎:“既然落到了我的手里,就要识时务一点,老子今天高兴,你们就给兄弟们表演个才艺吧!”
被掳来的都是农户女眷,在田间乡野抛头露面,哪会什么才艺, 一个个面面相觑,战战兢兢。
曹勇见他们迟迟不动,面色一沉,将手中的酒壶掷向了她们,酒壶四分五裂,溅起的酒水,喷洒在了她们身上,吓得瑟缩后退。
“ 当老子的话是放屁吗?”他随手指了一个人,“来,你先表演一个,让我的兄弟们乐呵乐呵。”
三十多岁的婆子,穿着粗布麻衣,闻言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好汉饶命,民妇根本不会什么才艺,民妇就一种地的,常年扛着锄头下地。”
曹勇嗤笑一声:“倒是新奇了,还有人叫我好汉,好好想想会什么,否则就喂那后山的狼。”
他又抬手随意指了一个人:“你来。”
被他指着的妇人,抖着腿颤着音,匍匐在地:“大王,民妇只擅长打猪草,喂猪,其它真的不会。”
曹勇浓眉蹙起,脸色也黑了下来,手指缓缓移动,站成一排的女人,心如擂鼓,头垂的很低,如个鹌鹑般,很怕下一个就指到自已。
曹勇的手,最终点在了大丫所站的位置, 声音里带了几分怒气:“你来,如果不想死,就想好了再说。”
大丫吓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抬手一抹脸上的妆都有些花了,曹勇的眉头蹙了蹙,嫌弃地看着她脸上的妆,画的是真丑啊!
大丫见山匪的举动,吓得说话都磕磕绊绊,不敢再犹豫:“大王,民女擅长化妆。”
“化妆?”曹勇不屑,“你要让我这一大帮爷们都来化妆,还画的像鬼一样。”曹勇啪地抽出了刀,“你在戏耍老子。”
大丫吓得磕头如捣蒜,面如纸色:“大王饶命,民女真的不会,求您放过民女。”
曹勇抬刀劈了面前的桌子:“放过,老子是土匪,不是做慈善的。”
他抬脚把劈烂的桌子踢开,一步步的向大丫走去,锋利的刀刃闪着幽冷的光,大丫抖如筛糠,眼一闭,人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曹勇一脚将昏迷的大丫踢出半米,薄削的刀刃顺势架在了江意的脖颈上,杀气腾腾。
江意感觉脖颈一痛,应是刀刃划破了皮肤,她吓得不敢乱动。
曹勇冷森森地道:“你也不会,是不?”他目带凶光地望着她们,“倘若你们今天都不会,我也不妨杀几个人,给这把刀饮饮血,添一乐子,免得兄弟们太失望了。”
江意哪敢说不会,她强自镇定道:“大王说笑了,民女虽不太精通,但也略会一些。”
曹勇这才笑了:“不错,也算识相,你会些什么,尽管耍来。”
江意小心翼翼道:“大王,刀剑无眼,您收好,民女来给您展示。”
“好。”曹勇难得有了笑脸,坐在了自已的位子上,属下重新给他搬了张桌子,摆上酒菜。
江意赶鸭子上架,只得把自已的看家本领拿出来,KTV里她也常常一展歌喉,如今只能搏一搏了。
她扯着嗓子高歌一曲,唱的那是一个激情豪迈,铿锵有力。
旁边的山匪一个个听的面容扭曲,痛苦不已,曹勇更是恼怒,拿着刀直接向她冲了过来。
江意吓坏了,闪身躲开,曹勇挥着刀,一击未中,大喝:“臭婆娘,你竟然敢躲。”
江意步步后退,声音急切道:“大王,我一直按你的要求展示才艺,未敢怠慢。”
曹勇气道:“就你那鬼哭狼嚎的歌,还敢舔着脸说才艺,老子生平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他指着自已的一众兄弟,惨遭摧残的土匪怨恨地看着她,纷纷开口:“二当家,您发个话,不如把她的舌头割了,太折磨人了。”
“若是割了,大当家的回来,会不会不喜欢?”
“大当家的肯定不喜欢这么聒噪的女人。”
“我同意。”
“我也同意。”
“那若是大当家的喜欢聒噪的呢?”
“那……那直接把她杀了,也免得到时候多生事端。”
江意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打在了扑闪的睫羽上,视线有些模糊,她努力睁大着眼,警惕地看着对方,他们竟然嫌弃到要杀了她,永绝后患。
她狠狠地掐着自已的手心,强迫自已镇定,说话仍还有三分颤音:“大王若不喜欢,我还有其它才艺。”
曹勇一点不信:“你还有才艺。”他重重地呸了一口,“老子还说自已有十八般武艺呢!”说罢,带着森森寒光的大刀快而急地劈向了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