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坐在椅子上,悠悠地端起来桌上的茶水。
江意指了指门:“杜少爷,你可以回了。”
“江姑娘。”杜宇晃着杯子,里面的茶水荡出了一圈圈涟漪,慢条斯理地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当个妾室。”
江意翻了个白眼,这人多自恋,以为从通房到妾,她就乐意了。
“杜少爷,谢你高抬,我不愿。”
江意少顷又道,“杜少爷,可否放我回家,我爹若见不到我,会急得。”
“我派人去告知一声。”
“不劳杜少爷,我亲自回去。”
杜宇起了身:“我派人随你一起。”
江意腹诽,她眼瞎啊,派人监视,还说的好听,派人随同,呵呵,她看不出来吗?
江大壮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管家偶尔还骂了几句脏话。
江大壮的痛呼声渐渐弱了下来,打手和管家仍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下一刻,拳脚动作却慢了下来,打手和管家相互对视,只感觉周身骤然冷了下来。
他们瞥到了站在身后的杜宇,眉目凛然。
宋管家陪着笑与打手异口同声:“大少爷。”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杜府门前,喧哗斗殴,成何体统。”
江意也走了出来,去扶地上趴着的人,待看到江大壮被打得惨不忍睹脸时,崩溃大喊:“爹。”
江大壮听到江意的声音,眼睛努力地睁开了一条缝,欣喜的去摸江意的脸:“小意,爹没事,是爹没保护好你。”
江大壮去擦江意脸上的泪:“哭什么,再哭就成花猫了。”
江意死死盯着宋管家和打手:“是你们伤的他。”
宋管家见杜宇没有发话,一时摸不清二人的关系,试探着道:“姑娘,这位是令尊?”
江意道:“你们为什么打他?”
宋管家讪笑着:“姑娘,这真不是我们要打他,都是陶姨娘,他非礼陶姨娘。”
江意气得咬牙切齿:“非礼陶姨娘,我不信。”
她望向杜宇:“杜少爷,事情是怎样,我相信你会分辨,我想要一个结果。”
杜宇眸子微沉,少顷道:“好,我会给你一个结果。”
他唤来家丁:“去找个大夫,替江姑娘的父亲诊治。”
晚间,江意正在照顾江大壮,家丁前来通报:“江姑娘,少爷请你去趟丰庆酒楼。”
江意略一沉吟道:“好。”
丰庆酒楼里人声嘈杂,家丁领着她上了二楼,推开了门:“江姑娘请。”
临窗而坐,室内幽静,与楼下大厅天壤之别。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其中自然少不了颇受好评的串串香。
杜宇道:“今日宴请姑娘,是为令尊被打一事,是杜某管教不严,才让下人不小心伤到了令尊,实在抱歉。”
江意不满:“杜少爷,我爹被打的如此之重,你莫不是以为一顿饭菜就能一笔勾销。”
杜宇拍了拍手:“带上来。”
然后就看到家丁压着绑起来的打手:“此人罪魁祸首,你可随意处置。”
江意冷声道:“杜少爷,是否还少带了一人?”
杜宇从袖内拿出了二百两的银票:“这些是给令尊的补偿。
宋管家是府里的老人了,此次,他也只是添了几下拳脚,还望姑娘高抬贵手。”
“杜少爷这是打算拿钱打发了我,杜府的行事作风,真让我刮目相看。”
“钱你拿回去,你的道歉,我不接受。”江意拿起凳子“哐哐哐”地砸向了打手。
打手痛的弯下了腰,哀嚎不断。
杜宇被她突然的举动,震惊的无以复加,眼睁睁地看着打手倒地,无处躲藏。
江意放下了凳子,拍了拍手:“既然杜少爷不想好好的处理此事,我只能用自已的方法了。”
家丁望着扬长而去的江意,道:“少爷,接下来怎么做?”
“回去。”杜宇站起了身,扫了眼地上的打手,“给他五十两银子,让他去治伤。”
他快走了几步,追上了前面的江意:“姑娘留步。”
江意回过头:“怎么,杜少爷还有事?”
杜宇道:“姑娘两个时辰后,在杜府的后门等我,我还姑娘一个公道。”
说罢,上了马车,家丁看了眼站在原地的江意,赶忙跳上了车辕。
马车离开了丰庆酒楼,家丁不解地问:“少爷,你真把宋管家交给她?他可是跟着老爷出生入死过啊!”
杜宇脸色阴沉:“我不知道她还有何能耐,暂且容着她,最好她让我刮目相看,否则……”
杜宇不说话了,眼中的锋利一闪而过。
宋管家正一脸紧张地盯着面前罩骰子的器皿,嘴里叫嚣着:“大大大。”
他已经输的眼睛通红,手上无半点可压的银钱。
随着开出来的骰子,他整个人陷入颓废。
突然身边有人拿着一叠银票,宋管家看的眼冒精光。
见那人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舔着脸上前搭讪:“公子,你可否借我点钱?”
那人回答:“我是来赢钱的,不是来借钱的。”
“公子放心,我赢了连本带利还你。”
“那你要是输了呢?”
宋管家被说得面红耳赤,支吾着:“我是杜府的管家,你还怕我赖账不成?”
那人想了想,道:“空口无凭,我需要你打个欠条。”
“行,我去问赌坊的人要笔墨。”
“这里人多眼杂,我马车里有。”
“那走吧,赶紧写了,我还要赶紧翻本呢!”
宋管家随他去了赌坊外面,他还没来得及要笔墨,就被人从后面一个手刀打晕。
而后连同那一叠银票一并装进了麻袋,全当宋管家此次的医药费。
江意掐着点的来到了杜府后门,杜宇的马车也姗姗来迟。
只见马车上滚下了一个麻袋,杜宇掀帘探头:“人我交给你了,还望江姑娘留他一命。”
江意打开麻袋,看到晕着的宋管家,对杜宇笑道:“多谢杜公子守诺。”
杜宇冷哼一声:“今没见过我。”语罢,马车慢悠悠地从杜府的正门进入。
江意系麻袋时,看到里面一张张银票,随手揣进了兜里。
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木棍,蓄力敲向宋管家。
宋管家悠悠转醒时,江意的棍子隔着麻袋噼里啪啦地敲得可欢了。
江意打累了,才停了下来,踢了踢,麻袋里传来了宋管家哼哼唧唧的声音。
还没死,江意松开了麻袋的绳子,回了杜府。
宋管家鼻青脸肿的一点点爬了出来,边爬边嚎。
他骂骂咧咧地道:“他娘的,敢给老子下套,若是知道是谁,非宰了他不可。”
他吐出嘴里的血沫,往杜府的大门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