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傻柱上门
接下来一连三天，郑荣每天都在完成日常工作之后就到车间里去学习那些车床的使用，以及工件的制造打磨。
广播的影响也在每天降低，最终慢慢归于平静。
唯一因为这件事情找他麻烦的只有傻柱。
广播之后的当天晚上，下班回家后，傻柱就专门跑到他家里来，要为易中海讨一个公道。
“郑荣，我才刚刚跟你说过，做人得讲感恩，你那个广播里面为什么连提都没提到一大爷？”傻柱表现得非常气愤，就像是他自已吃了什么大亏一样。
“说话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弄虚作假是对还是不对？要是你说对，那你转身就走，从此以后，你就当我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就好，咱们也用不着来往，厂里那点口粮，我也用不着你照顾，大不了去其他食堂，多少也能挣一个公平对待，这就够了！”郑荣站得板板正正，说得义正言辞，眼神犀利，神情庄重，仿佛信仰之争。
“那……那当然是不对的。”郑荣越严肃，傻柱的底气就越弱。
这一招也就只对那些讲理，且愿意讲理的人有用。
要是遇到吊角眼，那她撒泼打滚的本事，任何人直接跟她动嘴皮子都没用，除非是能够说出什么能直接威胁到她的内容来才行。
“那不就得了！”郑荣一拍手，“大柱子你也是讲道理的人，人家叫你傻柱，你总不能是真的傻吧？
“你在厂里的时间比我长，就算你跟一大爷亲近，平时也不爱动脑，但是那么多年，我就不信你真的一点风声都没听说过！
“今天那份名单我统计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带徒弟的师父，从手下徒弟人数和质量两方面来进行记录和判断的！
“这玩意儿做不了假，在广播上提到的那些大师傅你知道他们的徒弟都有多少，到什么级别了吗？
“一大爷的那些徒弟最高五级，还都是十年的老工人，人家那些徒弟厉害的都快跟师父一个等级了！这怎么比？
“就算酌情，好歹你也要有点说得过去的东西吧？要不然硬捧？到时候如果被较真儿的人拆穿了，岂不是更加丢脸？”郑荣一点没客气的说道。
“徒弟升不了级那能怪师父吗？一大爷人那么好！厂里面就瞎分配，人家不要的全都扔到他手里，都是一群歪瓜裂枣，这能有好吗？”傻柱还是想要帮着说话。
郑荣有些无奈，傻柱中毒太深，他不想当他的救世主，他自已都还没救出来呢，哪有功夫去救别人。
“这，广播都已经播出去了，也没得改，我也不知道厂领导那么厉害，看一眼就能分辨出别人是天才还是蠢材，其他师傅手下的徒弟就全是天才，一大爷手底下就全是蠢材。
“要不你让一大爷去上告上访告御状去？就说厂领导专门搞针对，给他分配傻子徒弟，其他天才全都偏心的分给其他师傅了。
“对了，贾东旭和秦大姐看上去也不傻呐？没想到他们也都蠢得可以，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想想也是，贾东旭也都是十来年的老工人，死之前都才两级，秦大姐接班都三年多了，也才刚刚转正的水平。
“嘶，要是爹妈两个都是傻子的话，那岂不是说棒梗兄妹也都傻定了？难怪棒梗的成绩那么差！
“啧，傻柱啊，你得好好关心关心他们啊！以后他们的生活可就全都落你头上了啊！”
郑荣一边说，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瞎说什么呢？什么就他们的生活就落我头上了啊？你这话说出去，我还怎么找媳妇啊？”傻柱连忙反驳，让他打住。
“一大爷那边简单，你明天上班再补一嘴不就完了？就两句话的功夫，也不是多大个事儿！”
“不是多大的事儿，还这么念念不忘的，专门让你过来当说客？”郑荣瞥了他一眼，就他还想娶媳妇儿，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不是他让的，我就是看他一个小老头垮着个脸不舒服，这不是过来跟你商量商量嘛！”傻柱直接坐在了桌旁，大有一股，你要不答应我就不走了的气势。
郑荣也没想到，之前他都已经说了那么多了，他还是一根筋的想法。
“真要加的话，那我就只能先说明原因，说你何雨柱和易中海两个觉得工厂分配徒弟不合理，搞针对，专门把蠢材分给他，天才分给别人，才让他手底下没有那么多高等级的徒弟，所以没有在昨天上榜，特意在今天解释一句，然后表明他也有资格提名了。”郑荣说道。
“嘿，我发现你小子是不是在逗我呢？这话能这么说吗？”
“现在你听出来了？之前的那些话你怎么当没听到？不这么说，我还能怎么说？难道不需要解释啊？合着我就该去挨骂？
“要不要我直接去揭他老底儿啊？易中海根本就没有正经教过徒弟，不管是厂里分给他的那些徒弟还是贾东旭秦淮茹两口子！
“这种人配上榜么？你面子那么大，怎么不去让厂里的领导把每年的先进个人全都送给他啊？
“行了，我跟你说不清楚！你觉得这十多年是他照顾了你，你愿意把他当爹也好，当恩人也罢，我管不着，但是你不能强行要求我跟你做一样的事情！我亲爹才刚入土呢！你们就这么急着试探底线，准备吃绝户是不是着急了点？”
郑荣没有那种气急败坏的嘶吼，声音更像是压抑着情绪的低沉。
眼神也是透露着一种悲愤。
反正，不管他们怎么说，只要对他提出的要求一旦超出了正常的理性界限，一律往他们要吃绝户的方向靠。
他们没动手争抢打砸，相应的执法机关管不着他们，但是如果往吃绝户这种事情上靠，街道办总要管！
要是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瞎叭叭，那他就直接去找街道办，要是这边这个王主任不行，那他就去三海那边找田枣。
虽然她也只是个居委会主任，不算官方编制，比街道办差了一点。
但这种事情是拼关系的，她关系硬啊！
三海街道办主任李红樱是她认的干姐姐，李红樱的丈夫林征是区警察局长，他自已的丈夫孙铁同样是治安口的骨干，单位更是区警察局的上级。
她本人也是个急公好义的人物，属于那些年里真正有信仰的那种人，同样半大成了孤儿，带着一大群孤儿讨生活的她对于孤儿的艰难也更能共情。
在街面上也有些不小的名望，主动找过去也不算太突兀。
而在现在这个时候，在他当前这个身份和状态下，在外面去告有人吃他的绝户，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力可能比举报杀人犯还要大。
举报杀人犯，绝大多数人最多也就怕一下就算完了。
但是吃绝户，这可是占便宜的事情。
看别人占便宜，自已赚不到，对那些普通人，性情不够豁达的人来说那就是一种血亏。
对那些思想觉悟道德标准足够高的人来说同样是不可忽视的罪孽。
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不相关的人都会站出来谴责那个想要吃绝户的人，为被盯上的人伸张正义。
在很多情况下被人吃绝户没办法得到正义，是因为张嘴的人一般都是对方的亲属，有的还是直接的血缘关系，一句这是家事，别人就很难插手管。
但是郑荣这里可不一样，在这个院里，没有任何人跟他是沾亲带故的关系，而且他自已也不是那些闷声硬吃亏的人。
招式不怕老，好用就好！
“不是……”傻柱也惊呆了，怎么就扯到吃绝户上面了？
“不是什么不是！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什么话都跟你说得清清楚楚，就是不肯动一动你那被猪油糊住的脑子，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爱干啥干啥去！”郑荣直接推着傻柱从屋里退出去。
或许是郑荣扯得离谱，至少对他来说太离谱，因此把他给吓住了，在郑荣推他的时候他没有太多抗拒，郑荣也没用上多少力。
把他送出去之后，郑荣也直接把门关上。
真是莫名其妙，搞这种排名榜单类的东西本来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总有人心里不平衡。
现在名单上还算个个有真材实料，数据也都是真实的，还能有些公信力，要是莫名其妙再加一个众所周知的混子进去，那这份名单就完全废了。
名单上的人不会被针对，但是提出名单的人就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郑荣可不想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把自已整得这么难受。
这完全就是不对等的情况！
“嘿，你小子，长能耐了是吧？还推我？”
站在门外，傻柱冲着屋内喊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之后，也只能离开，回到中院。
好像一直在门口守着的秦淮茹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
“怎么样？”现在一大家子人全都需要依附傻柱和易中海的时候，她把自已的定位摆的非常准确。
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需要急人所急，想人所想，要把事情提前一步想好。
当然，去进行执行的人就只有傻柱了！
“那小子跟我一顿嚷，还说我是去吃绝户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还能怎么办？”傻柱无奈的说道，“我是那种人吗？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我还有好吗？”
突然间，傻柱的目光又转移到了秦淮茹的身上。
“你看什么呢？”秦淮茹注意到他的目光，立马害羞的侧过身去，嗔怒仿佛撒娇。
就是年纪大了一些，夜晚下又看不到太真切。
但就算是这样，也够让傻柱心痒了。
“我问你个事儿！”傻柱立马转移注意力。
“什么事儿？”秦淮茹也有些好奇。
“一大爷有正经教过你技术吗？”傻柱只要愿意动脑子，有异常，该被怀疑的地方也能看得出来，更不要说刚刚才被郑荣专门骂过一次，点破之后。
“当然教过了！你东旭哥怎么说都是他正经拜过师的徒弟，一大爷还能亏了我啊？”秦淮茹这话说出来一点不打磕巴。
“我就说嘛，一大爷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不正经教人技术！
“那这么说来，就是你跟贾东旭两口子还有他的那些徒弟真的笨了！
“都怪他们，技术提升不起来，拖累一大爷上不了广播，明天看我不收拾他们！
“反正都没什么能力，饭吃了也是白吃。”说着，傻柱就背着手准备往自已的屋里走，“行了，你回去吧！早点睡！”
听到傻柱的话，秦淮茹立马就慌了，车间里易中海是个什么模样，他还不知道吗？
要是真的让傻柱这么搞，最后难看的还是易中海，必须要阻止他这么胡来。
“等等，傻柱，你真傻啊！就算真的是他们学不会，你也不能这么干啊！
“一大爷的徒弟得有好些人，你要是把他们全都招惹了，不怕他们把你的食堂掀了啊？”秦淮茹连忙拉住他的衣服，想要让他把这个主意给打消掉，只是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把自已给摘了出去，学不会的是他们，不是她。
“嘿嘿，怕了吧？我能有那么笨么？我一天一个的轮着班儿来收拾他们！想要收拾几个人，借口难道还不好找？
“他们吃不了的，留下来，晚上带回来就当给你们加餐了？”傻柱笑着回头说道。
“一人一口那才多少点儿啊？你还是安分点吧！要是让他们闹起来，吃亏的还不是你和一大爷！”秦淮茹继续说道。
“呵呵，开玩笑呢！你放手，大晚上的拉拉扯扯算什么？我还得娶媳妇儿呢！不能让人误会咯！”
“是是是！你得娶媳妇儿！以后要是看上哪家大姑娘，姐去给你打听打听！绝对让你当新郎！”秦淮茹松手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记下了！别到了时候你不肯帮忙不说，尽帮倒忙啊！”傻柱指着秦淮茹说道，开玩笑一般的提醒警告，这些年也不是没有相过亲，但是每一次都黄了，这里面有两个相同点，那就是相亲的时候要么就是秦淮茹在场，要么就是许大茂搞事。
“行！姐保证！”秦淮茹表面上笑得很轻松，但是实际上心底里是怎么样的想法只有她自已知道。
傻柱回了屋，秦淮茹看了一眼对面的易家，然后调整了一下自已的情绪，走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