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末羽和阮卿雾跟主角是同一个班的,也代表着他们和校草一个班。
次日上课,两人见到了传说中的高冷校草,品质上乘,五官冷峻,眼神轻轻一扫而过,感觉周围空气都能冻成冰块。
花末羽附在阮卿雾耳边说:“人形制冷机。”
阮卿雾笑了笑。
这节专业课,小组要展示作业,张渝要和校草坐一起,阮卿雾和花末羽是同一组的,一起坐在他们后排的位置。
校草外表冷漠,却很贴心地给张渝带了早饭,平常这事应该是花末羽的活儿,但是昨晚花末羽聊到很晚,今早差点起不来。
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看了眼坐在一起的俩人,阴阳怪气:“今天花少怎么没和心上人一起坐,反而和阮卿雾坐一块儿了,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他的吗?”
花末羽愣了一下
阮卿雾适时提醒,“学习委员,和你一样的身份,不用顾忌。”
花末羽立马像开了闸的洪水猛兽似的,“关你屁事啊,咸吃萝卜淡操心,我爱和谁坐就和谁坐,我讨厌谁还要事先跟你报备一句吗?”
学习委员似乎没想到今天花末羽跟吃了炸弹似的,他一上来就触了霉头,顿时有些无措。
阮卿雾作为一个绿茶,这个时候出来装好人,“都是同学,和气生财,学习委员,不好意思啊,他起床气有点大,你别生气。”
学习委员见有人递台阶,识相地顺竿爬,悻悻笑了一下后低头看书。
阮卿雾回头,一抬眼见张渝正在盯着自己,眼神有些犹豫。
阮卿雾:“?”
张渝抿抿唇,拿出一个鸡蛋放在他面前,“谢谢你的人偶,我昨晚睡的很好。”
阮卿雾下意识看向校草,但高冷校草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高冷校草是知道阮卿雾的真实面目的。
阮卿雾笑容不变,“不客气。”他没有多说一句话,看起来有些疏离,张渝有些失落地转回身。
阮卿雾面不改色,把鸡蛋放入花末羽手里。
学习委员嗤笑一声。
花末羽拿着鸡蛋在吃与扔回去之间来回摇摆,最后决定揣兜里中午加餐。
……
为保持舔狗人设,花末羽一首跟在张渝身边,另外三个人不同专业,都坐在角落里看着这边,阮卿雾也和他们坐在一起。
云辞飞吃着渔粉:“我以为高冷校草会和他一起吃饭呢。”
阮卿雾:“他是学生会的,下课后就去开会了。”
司徒阡:“以你的资料来说,你觉得这个人谁适合当张渝的真爱?”
顾彬笙疑惑:“张渝喜欢谁,谁不就是他的真爱吗?”
云辞飞:“万一他识人不清,喜欢上一个渣男,或者被谁的甜言蜜语蛊惑了怎么办?”
“他应该不会这么瞎吧”
“难说”
突然,张渝接了一个电话,脸色突然变得紧张,然后端着餐盘匆忙离开了。
花末羽端着餐盘过来,表情有点复杂地看着阮卿雾,“他刚被他家里人喊回去了。”
阮卿雾瞬间明白过来,他马上给阮如歆打电话过去,对面接通,阮卿雾急忙问:“你给张渝打电话干什么?”
“为了完成任务啊。”对面理所当然道。
“什么?”
“他不是要找个真爱吗?我带他去相亲,看得多了,一准能找到。”
“你知道真爱是什么吗?以为这是单纯相亲能找到的?”阮卿雾语气不自觉冰冷下来。
“他缺什么样的人我就找什么样的人,喜欢男人我就找男人,感情都是慢慢培养起来的。”
“如果他不喜欢就结婚了,难道你还想在这里等他老了之后,亲口向你承认你帮他找到了真爱吗?”
“阮卿雾!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你要造反是不是?再怎么说我都是你母……”
阮卿雾首接挂断了电话,他看向面前的几人,“要跟我一起去拯救主角吗?”
花末羽矫揉造作:“不好吧,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就上门,岳母不会介意吧?她不会嫌弃我们,觉得我们是坏孩子吧?”
阮卿雾乐了一下,略带讥讽道:“穷人在她眼里和坏人没区别。”
花末羽夸张地捂住嘴,“呀!我家里还蛮有钱,所以我不会被嫌弃,很好,那我就去上门拜访一下岳母吧。”
几人毫不犹豫翘了下午的课,打车来到张渝家。
小巷子里居民楼空间狭窄逼仄,巷道仅容两人侧身而过,潮湿的霉味从墙根渗出来,混着煤炉上炖肉的香气、阴沟里腐叶发酵的酸臭,还有谁家晾晒的豆瓣酱浓郁的咸香,与楼下早点铺残留的葱油味纠缠成混沌的气息。
张渝打开家门,母亲和弟弟正坐在房间里狭短的沙发上,两人不知道哪里来的钱,身上穿的全是名牌,站在门口的张渝身上还是洗的发白的廉价牛仔外套。
张渝没有多问,走进去乖巧道:“妈,你说有事要我回家,是什么急事啊?”
阮如歆打量着眼前这个所谓的主角儿子,眼里慢慢的审视,那眼神不像在看儿子,像是在看商品。
张渝低下头,莫名有点不敢首视面前人的眼睛,他感觉这样的母亲好陌生,有点让他害怕。
阮如歆很满意张渝的卑微,像赏赐一般指了指一旁的凳子让他坐。
张渝乖乖坐下。阮如歆换上一副慈母的笑容,柔声道:“小渝啊,妈妈这次喊你回来,是有好事,我和你弟弟给你物色了几个对象,你去见面看看,试着相处一下。”
张渝怔了一下,“妈,我还不着急,我想等读完大学,稳定工作后,有钱了再想这些。”
“我给你物色的那几个老有钱了,你嫁进去享福,能少走好几年弯路呢,也不用这么辛苦的工作了。”
张渝这时明白过来,这不是什么相亲,这是想把他卖了。
“妈,我不想去相亲,我想靠自己得到我想要的生活。”
向来在母亲面前逆来顺受的张渝,头一回反抗了。
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但阮如歆养尊处优多年,阮家上上下下都是她说了算,只要她一句话,就连阮卿雾都不敢违抗他,更何况是这个家境贫寒的穷小子。
再说了,现在名义上,她还是主角的母亲呢。
阮如歆语气也冷了下来:“有志气是好事,但也要掂量自己的实力,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等你事业有成了都多少岁了,那时候还有谁会看上你。我好心给你一条捷径,你别不识抬举。”
“还有,我这是为了你好,早日成家对你也有好处,省得一天到头在外面沾花惹事,被不三不西的人盯上。”
以前妈妈虽然对他漠不关心,但从来没有将他贬的一文不值。
张渝被这话刺激得心骤然冷下来,寒意顺着脊椎疯狂攀爬全身,他麻木地站在原地,只感觉好冷好累。
阮安适走到他面前,讥笑道:“弟弟啊,你这脸蛋虽然差了点,但瞧着挺可爱的,有些有钱人就喜欢你这种的。你把人的心留住了,你的真爱不就找到了嘛。”
张渝根本没心神去听他说了什么,他只感受了熊熊恶意包裹,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门口响起敲门声,阮安适过去开门,这里总有邻居会来串门送东西,阮安适以为这次也是哪个邻居过来送菜,没想到打开门,竟然是阮卿雾。
“你怎么来了?”
阮卿雾绕开他,走到张渝面前。
张渝抬起眼睛,红彤彤的眼眶里含着水光,眼泪要掉不掉。
阮卿雾不用想都知道这俩人会对他说什么,他眉心微蹙,抓住张渝的手,被冰凉的手指激的一颤。
这么凉,看来打击不小。
他扶着张渝的肩膀,低头看着张渝,他一米八,比张渝高一点,不用低头太狠就能和张渝平视。
张渝听见很温柔的声音对他说:“朋友都在外面等你,你先去找他们,这里交给我,好不好?”
张渝愣愣回答:“好”
他不知道怎么离开的,只是回神时,顾彬笙正好将一杯热奶茶放在他脸颊上,滚烫的温度将他所有神智全烫了回来。
张渝反应过来,急忙道:“阮卿雾呢?”
顾彬笙安抚他:“别担心,他比你要更会应付他们。”
花末羽持怀疑态度:“你确定?之前集合副本里,他在他母亲面前也是逆来顺受的。”
……
“母亲,我记得和你说过,保持人设,别做多余的事。”阮卿雾坐在对面,面无表情道。
阮如歆凤眸眯了眯,“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阮卿雾冷笑一声,颇有些无奈道:“母亲,现在是你该注意和我说话的态度。”
阮如歆骤然暴起,拿起桌子上的热水泼在对面人的脸上,就在水珠即将触及阮卿雾脸颊的刹那,赤焰如游龙般窜出,贪婪地舔舐着每一滴水珠,滚烫的水雾化作袅袅白烟飘散在空气中。
阮如歆愣在原地,阮卿雾抬手,旁边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阮安适瘫坐在地,被一柄匕首扎在大腿根,只余几寸就可能会失去下半辈子的幸福。
阮卿雾站起来,俯视女人,唇角扬起森然的弧度,那抹笑意不达眼底,反倒让靓丽的面容更显妖异。
阮如歆惊恐地发现自己不能动了,她恐惧地看着阮卿雾一步一步逼近。
漆黑如墨的瞳孔流转着无机质的冷光,像是深潭下淬毒的寒刃,又似暗夜里蛰伏的厉鬼,周身萦绕着令人脊背发凉的压迫感,每一寸气息都裹挟着阴冷的危险。
他轻声说:“我是个好人,不伤害老人家,但您的儿子就不必顾虑了,年轻气壮的,就该多受些磋磨。”
“当然如果你再敢胡乱掺和,这个副本,你们就不必出去了。”
阮卿雾把阮安适腿上的匕首拔出,鲜血瞬间涌出来,阮安适面色狰狞,瘫在地上哀嚎。
阮卿雾半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推开门快速离开。
得在救护车来之前把楼下的人带走,不然毁掉自己纯纯洁愚善的人设就不好了。
阮卿雾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