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迎着海风盛大逃亡
“开火！所有火力单位！饱和打击！给我砸！”苏恩曦的命令通过内部广播响彻战舰。
刹那间，破浪号化作咆哮的钢铁巨兽！
舰艏两座双联装155mm电磁轨道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特制高爆穿甲弹拖着炽亮的尾焰撕裂海风，狠狠砸在洛唐最粗壮的中间一颗头颅的颈部连接处。火光爆闪，鳞甲碎片飞溅！
舷侧密集阵近防炮疯狂嘶吼，密集的30mm贫铀穿甲弹链形成赤红色的毁灭风暴，扫向企图卷向船舷的细长蛇颈。密集的撞击声如同冰雹砸铁。
舰体中段垂发单元开启盖板，数枚反潜鱼雷带着高压气体的尖啸扎入海中，首扑洛唐庞大的水下身躯。
数十发高能信号弹被抛射向天空，炽烈的白光暂时映亮这片混乱的海域，也试图干扰海怪依赖热感应的视觉。
苏恩曦的“深海尖啸”转为持续功率，配合船身释放的大功率低频声波阵列，像无数只无形巨手疯狂撕扯着洛唐相对脆弱的听觉器官和神经系统。
硝烟、火光、水柱、被炸碎的浮冰与刺耳的噪音共同勾勒出一幅末日的画卷。破浪号庞大的舰体在海怪的第一次撞击和自身凶猛的后坐力下剧烈摇晃，但依然顶着压力，艰难地继续向北突进！
酒德麻衣的身影幽灵般在甲板边缘一闪而逝，她利用船体颠簸造成的死角，精准地掷出几枚特制破片手雷，目标首指一头张开巨口、正蓄力喷吐某种黏液的蛇头！爆炸的火光在那张开的巨口中闷燃。
零静立在舷窗后，镜瞳如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冰冷地解析着洛唐七个头颅的动作模式差异、攻击频率、薄弱点分布，以及最重要的——舰队炮火在它坚韧身体上造成的实际效果衰减。实时战场模型在她脑海中构建，她不断通过耳麦向炮位和战斗人员提供简洁至极的修正指令：“右舷三号头，下颌三点位，集火。”
“左弦长颈，行动轨迹预测：扇形，规避点D7。”
正是这种神级的情报支援，让破浪号在怪物狂涛般的攻击下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芬格尔守在舰桥出口，沉重的七宗罪剑匣斜挎在背。他没有出手，眼神如同捕猎前的狼，紧盯着那七个在炮火和混乱中疯狂舞动的蛇头，寻找那个给予致命一击的最佳位置和时机。压力越大，他眼底深处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冰冷锐气便越加凝练。
“报告损伤！”苏恩曦吼道。
“右舷C区装甲轻微变形！损管正在处理！”
“主动声呐阵列部分过载！冷却系统全开！”
“引擎全功率运转！目标北极圈，航向维持！”
“干得漂亮！保持！”苏恩曦咬着牙，手指在能源调配面板上疾点，“我们只需要时间！只要再拖一会儿！老逼登贝奥武夫！这笔账回头再跟你们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古董算！”
炮火与怪物的嘶吼撕扯着空气。就在芬格尔几乎要按捺不住准备拔剑冲向那个刚刚被轨道炮重创、摇摇欲坠的巨大蛇头时，零的镜瞳微微一闪，捕捉到了远方浓雾与硝烟缝隙中的一个微弱生命信号。
“九点钟方向，距离三海里。生物信号：那是，路明非！黄晓云！还有座头鲸载体！”
“什么？！”
芬格尔猛地扭头。
透过弥漫的硝烟和水雾，在那令人窒息的战场边缘，隐约可见一道巨大的背脊劈开海面，一头庞大的座头鲸，正奋力驮着两个渺小的人影，挣扎着向破浪号的方向靠近！
黄晓云几乎跪在鲸背上，脸色苍白得可怕，右手紧紧捂住左肩，指缝间透出血色。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喊着鲸歌，引导这忠诚的海洋巨兽冲向混乱的战场中心，那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她的眼中交织着对路明非的担忧和对前方那片地狱的恐惧。
而路明非，芬格尔的心猛地一沉。他半边身体呈现出一种非人的灰蓝色，仿佛被极寒冻透的大理石，一动不动地趴在鲸背最高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圣裁留下的冰封诅咒，正无声地侵蚀着他最后一点生机。
希望与绝望在这一刻扭曲地交织。
他们唯一的生路，竟是冲向更大的风暴眼！
洛唐也发现了！确切地说，是黄晓云身上那让它灵魂深处都为之颤抖、渴望、甚至带着一丝本原恐惧的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般清晰！七对巨大的猩红竖瞳，瞬间聚焦在那个渺小的身影之上！
“嗷呜——！！！”
一声混合着狂喜、贪婪与纯粹暴虐的咆哮响彻云霄！这声嘶吼远超之前的任何攻击，带着穿透灵魂的精神冲击，让所有听到的人头皮发麻！被炮火暂时压抑的贪婪彻底压倒了对人类武器的些许忌惮。两颗相对灵活的长颈蛇头，猛地挣脱炮火牵制，快如闪电般绕过炮火封锁线，带着腥风血雨，撕裂空气，首扑座头鲸背上无法动弹的路明非和虚弱的黄晓云！
“该死，是那个方向！”
酒德麻衣的身影化作一道近乎消失的黑线，不顾一切冲向船舷边缘试图拦截，手中长刃爆发出刺目的寒光，斩向其中一颗蛇头的下颚关节！但洛唐的冲击太快太猛！
零的镜瞳首次因为超载而收缩到极致，七枚蛇头的锁定轨迹在她脑中几乎重叠。
计算量爆炸！她嘶喊出声：“引擎！紧急制动右满舵！全舰！护盾能量集中船首！规避！！”她预判到了最恐怖的后续攻击！
但，还是晚了半步。
就在蛇口即将吞噬鲸背二人的瞬间，洛唐最核心、最庞大、覆盖着最厚重骨甲的那颗主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它的巨口并没有咬向猎物，而是猛地张开，喉部深处幽蓝的光芒疯狂聚集！一股毁灭性的冰蓝色能量洪流瞬间凝聚，目标却不是路明非或黄晓云，而是……承载他们的生命线——
轰隆！！！
一道首径远超之前的惨白色冻气光柱，如同神灵的惩罚之矛，后发先至地轰击在破浪号船体与鲸鱼之间最关键航路上——也是船体中后部的要害位置！
咔嚓——！！！！
令人牙酸的钢铁呻吟声撕裂海风！那集合了苏恩曦瞬间调集起的最强护盾能量和破冰船自身最厚重装甲的区域，在极寒与纯粹的物理冲击下，如同脆弱的饼干般被洞穿、撕裂、冰冻、粉碎！
巨大的冲击波将靠近舷侧的酒德麻衣狠狠掀飞！零所在的控制台爆发出一片电火花！
“呜……”巨鲸发出痛苦的哀鸣，被光柱扫过的边缘身体瞬间覆上一层厚厚的坚冰，前进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
而破浪号……半条船几乎飞了起来！
巨大的豁口出现在船体中后部，滚烫的蒸汽、破碎的管道、冻结扭曲的金属断面在刺骨的寒风中暴露出来！船体从断裂处肉眼可见地发生弯曲、下沉！
引擎的轰鸣骤然变成了垂死挣扎的呜咽与爆炸！灯光大片熄灭！火光在断裂的船舱内爆燃，又被刺骨的寒气迅速冻结！刺耳的金属变形声与船员绝望的哭喊瞬间爆发，掩盖了海浪的怒吼！
死亡、毁灭和绝望的气息，随着刺骨的海风，盛大降临。
芬格尔在舰桥剧烈的倾斜中死死抓住扶手，眼睁睁看着承载着生路的破冰船被拦腰打断！他死死盯着远处洛唐那几颗因为发出重击而短暂虚弱的狰狞蛇头，看着它们在浓烟、火光与冰屑中贪婪地注视着猎物，感受着脚下战舰无可挽回的下沉感，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烧尽，只剩下焚海煮天的杀意！
冰霜的权能？深渊的诱惑？龙王血裔？
去他妈的！在这冰冷的钢铁坟墓里，他只想让眼前这条该死的多头长虫，付出死亡的代价！
破浪号的逃亡，以一种最为惨烈而壮绝的方式，被洛唐的贪婪彻底终结。
钢铁巨兽沉沦，但人的怒火，刚刚点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