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清泉
芬格尔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瓜：“什么，那个拍卖会上，豪掷千金，偷偷亲吻路明非的长腿女王居然是你！！”
作为学院的冲浪达人，芬格尔当时一首在找拍卖会上这个神秘的买家究竟是谁，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尤物。
他不得不佩服路明非的桃花是真的多啊。
酒德麻衣的语气平淡，像是随口回忆，“嗯，好像是侧面来着，哦，记起来了，就那么一下子，大概是对他敢下坑的傻劲儿表示了点‘肯定’？”
她用了路明非最常用的“傻劲儿”这个词。
“哦？”芬格尔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促狭的低笑，“哈！原来如此！看不出来啊，长腿大人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刻？虽然也就零点几秒吧？看来我们S级的傻人有傻福，关键时刻总能爆发点闪光点，让冰山也松动那么一两秒？”
酒德麻衣没接茬，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认可这个解释，然后把话题拉回正轨：“好了，回归正题。继续盯紧信号源，尤其是那个大家伙。塞壬现在状态很特别，非战斗状态保持静默。”
不知走了多久，鞋子里的沙粒愈发沉重。
潮水温柔地舔舐着沙滩边缘。
“累了。”
黄晓云停下脚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后的疲软。她脱掉鞋子，赤脚踩上冰凉的沙滩，找了块背风处干燥的礁石边坐下，拍了拍身旁粗糙的岩石表面：“坐会儿，等日出吧。”
路明非挨着她坐下。肩并肩的距离，体温在微凉的空气中互相传递。
耳边只有海浪永恒的喧嚣，还有远处城市将散未散的光晕。世界的喧嚣仿佛被暂时关掉了开关。
“好久没这样看海了，”黄晓云抱着膝盖，下巴枕在手臂上，声音轻得像拂过沙滩的风，“做明星，看海的机会不少，但每次都在镜头下、在别人的注视里…真正想看海的时候，反而最怕被看。”她侧过头，黑暗中努力辨识着路明非的轮廓，“这三天…就当世界暂时把我们忘了吧。行吗？”
黑暗中，路明非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那声音里的小心翼翼和希冀，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心脏。
他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日出前的海风似乎也屏住了呼吸，最终，他轻声说：“好。”
时间在浪声中悄然滑走。深沉的靛蓝天幕边缘，一丝挣扎的灰白悄然渗入，慢慢晕染开。
那灰色持续渗透、稀释，终于，一道燃烧的橘红猛地劈开了黑暗的禁锢！
汹涌的金光如同熔炉中倾泻的铁水，瞬间点燃了大海的边际！
深蓝色的海面被染成耀眼的金箔，粼光跃动，每一道波涛都镶上了炫目的金边。
“日出了。”黄晓云轻呼，脸上绽放出纯粹的喜悦。她下意识地向着温暖的光源，往路明非身边靠了靠。
巨大的金色火球，带着新生般不可阻挡的力量，坚定不移地从海平线上磅礴升起。
万丈金辉毫无保留地洒遍视野所及的每一个角落，为沙滩、浪尖、甚至每一粒沙砾镀上温暖的生机。
夜的微寒被彻底驱逐，只留下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光明与希望。
金色的霞光吻在黄晓云的脸上，在长长的睫毛上跳跃，清透的肌肤像被精心打磨的暖玉。她微微眯起眼，迎着朝阳，脸上是全然放松的、如同孩童般满足的微笑。
这一刻，她只是黄晓云，享受着阳光与海风赠予的片刻安宁与纯粹的快乐。
路明非看着沐浴在金光中的她，心头那片冰冷坚硬的地方，似乎也被这强烈的光芒刺穿了一角，注入了一丝陌生的暖流。
他看着跳出海面的太阳，感受着身边人的气息，一种奇异的宁静感悄悄充盈了他疲惫的身体。也许，就这样一刻的忘记，也是好的？
阳光落在他微微的嘴角上。
就在这片温暖到几乎让人忘记一切纷争的晨光里。
厦门，某栋俯瞰海湾的高层建筑顶层，厚重的单向玻璃隔绝了窗外灿烂的晨光，室内光线昏暗，气氛凝滞。
汉高，那个头发银白一丝不苟、眼神如同淬火钢的老者，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静静站立。
他面前恭敬地站着一排身着深色定制西装、气息精悍的男女，为首者双手递上一份报告。
“目标人物：‘钥匙’（塞壬/黄晓云），路明非。昨夜行踪终点：十里长堤。目标‘黄晓云’于该区域产生极特异低频声波信号，引发海洋生物（含远洋鲸群）大规模异常亲近行为，行为呈正反馈模式，无攻击性记录。
关键点：太平洋海沟区域，疑似龙类代号‘洛唐’个体活动信号被同步吸引，出现短暂高活动迹象，随后转入沉寂观察状态，距离目标点约50海里。初步判定，该个体对‘钥匙’的信号存在高度兴趣，但未表现出即时敌意。警告：此状况具有高度不确定性。”
汉高缓缓转过身，灰蓝色的眼睛在昏暗中锐利如刃，扫过报告。“洛唐…也被这旋律惊动了么？好奇，或者说，嗅到了同源的气息？”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这就更有价值了。那个男孩呢？”
“目标‘路明非’，评估：行为波动性极大（Volatile），存在不稳定爆发记录。当前与‘钥匙’关系紧密（保护者姿态）。威胁指数：中低（目前），优先级：干扰项。”
汉高走到窗前，背对着手下，俯瞰着苏醒的城市和那一片被朝阳染红的海湾方向。
“保护者？”他低沉地笑了，“多么幼稚的角色扮演游戏。在即将苏醒的古神和窥视的混沌面前，这不过是一场悲壮的幻梦。”
他抬起手腕，轻轻整理了一下袖扣上冰冷的钻石，“‘清泉’即刻转入第二阶段。目标是‘钥匙’——塞壬。务必捕捉其完整形态。”
他停顿了一秒，声音像锋利的冰锥划破空气：“所有干扰因素，予以清除（ralize all obstrus）。”
他没有提名字，但冰冷的语气让房间温度骤降。
但显然包括那个自不量力的‘S’级少年，他又不能明说，不然昂热知道了，会跟他拼命的。
“明白！”众人肃然应声，如同钢铁碰撞，杀机瞬间弥漫。
阳光照亮了窗外的城市，却无法穿透这间屋子的阴影。无形的网，正悄然收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