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决战前的演讲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
厚重的橡木门后，昂热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沉寂的校园，窗外月光清冷，室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雪茄的烟雾在他周身缭绕。
一个虚拟投影悬浮在他面前，赫然是贝奥武夫家族长老那张铁青的脸，背景则是在海水中剧烈摇晃的潜航器监控画面——洛唐那遮天蔽日的七首阴影刚刚吞噬了他们最后一支精英小队。
“该死的！我们彻底失去了洛唐的控制与定位，它会把整个海洋变成地狱！”
贝奥武夫长老的声音充满了挫败和恐惧。
画面熄灭。
昂热沉默着，脸上不见喜怒。他拿起办公桌上那个冰冷的、带有扭曲堕天羽翼烙印的徽章，指尖轻轻着。
撒旦的状态报告他己过目，那是冰窖深处传来的、令人灵魂颤栗的描述。
在强行唤醒挣脱封印的瞬间，整个冰窖核心区域的符文矩阵几乎被那纯粹的黑暗与毁灭意志冲击得崩碎。
报告里只有一句话：“目标确认苏醒，能量等级……灭世级。狂暴中蕴含极致的杀戮本能。目标对指令利维坦和洛唐有高度反应，对其他一切只有毁灭欲。”
“两个足以毁灭世界的怪物，即将在北极相遇……”
昂热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稳，“这是灾难，也是机会。”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而锐利，仿佛穿透了万里的冰层，看到了那即将掀起的惊涛骇浪。
他布局深远，考虑的是整个混血种世界乃至人类的未来。
牺牲无可避免。
“必须让它们彼此消耗。”这是冷酷的结论。“撒旦这把双刃剑要足够锋利，也要足够精准地捅在关键的位置。北极冰盖之下，将成为最后的战场。学院和秘党的所有资源，必须孤注一掷。”
他按响了桌上的通讯器：“施耐德，通知全体执行部精英、装备部核心人员、北极行动全体成员，24小时后，英灵殿集合。准备北极最高优先级作战预案——代号【冰海挽歌】！”
指令发出，如同开启了末日的倒计时。
窗外的月光依旧清冷，却仿佛浸染了血色。
路明非在凡俗的风暴中挣扎于情感的乱麻，而真正的灭世风暴，己在极北的冰洋深处和混血种世界同时蓄积。
被释放的撒旦，如同挣脱锁链的灭世凶神，正等待着杀戮指令，奔赴那将成为诸神黄昏序幕的冰海战场。
卡塞尔学院，英灵殿广场。
阴沉的铅云低垂，如同巨大的裹尸布笼罩着古老的校园。
风冷得像刀子，刮过沉默矗立的历代屠龙英雄雕像，仿佛在奏响无声的哀乐。
广场上，身着执行部黑色风衣、装备部实验服、教授长袍以及各班精英学生制服的成员们，如同黑色的钢铁丛林，肃然而立。
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只有风声呜咽。
昂热站在英灵殿高大的石阶之上，宛如一尊饱经风霜但锋芒不减的古剑。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胸前佩戴着象征校长权威的卡塞尔校徽，以及一枚不引人注目却流淌着冷冽气息的、带有扭曲堕天羽翼烙印的徽章。
他没有使用扩音设备，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穿透冰冷的空气，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卡塞尔学院的同学们，不，应该称呼你们为战士们了！”
昂热的声音陡然拔高，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近乎金属摩擦般的冰冷穿透力，回荡在广场上空。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但此刻都充满决绝的面孔。
“战争！从未停止！”
他张开双臂，如同要拥抱这无形的战火，“从远古的龙与人之战，到秘党初代骑士在罗马角斗场洒下鲜血，再到汉斯爵士在西伯利亚冻原上割开大地之王的喉咙！我们的历史，是用龙骨、龙鳞和同袍的血肉书写！是刀光剑影淬炼而成的史诗！”
他的语调变得极具煽动力，带着一种希特勒式演讲的、令人血脉贲张的激昂。
“看看你们的西周！看看英灵殿墙壁上的名字！他们是先行者，是奠基者，是伟大的牺牲者！他们为我们赢得了在巨龙爪牙下喘息、苟延残喘的一线生机！而现在——”
昂热猛地握拳，声音如同雷霆炸响，震得空气都在嗡鸣：“新的危机迫在眉睫！天空的阴影正在聚集，那位手持昆古尼尔的‘天空与风之王’奥丁！祂的鹰群在云端窥伺！祂的英灵殿在异空间觊觎着我们的头颅！祂的‘诸神黄昏’计划，是要将我们所珍视的一切，连根拔起，碾成齑粉！”
“在北冰洋的深处，另一场足以撼动地轴的灾难正在酝酿！”
他指向北方，“利维坦！海洋与水之王的始祖！祂沉睡的躯壳正在复苏，祂的爪牙。还有那名为洛唐的混沌蛇神正在疯狂吞噬！它们要将极北之地化为冰冷的深渊地狱！它们要将滔天的巨浪拍向每一个繁华的港口！”
他向前一步，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燃烧的冰：“敌人己经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它们在嘲笑我们的历史！它们在藐视我们存在的价值！它们在试图终结我们的时代！我要问你们——”
昂热的声音陡然拔高到顶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狂热命令：“卡塞尔的战士们！你们允许吗？！”
“NO!!!”
短暂的死寂后，山呼海啸般的怒吼从数千人的胸腔中迸发出来！如滚雷般在广场上空炸开，连乌云似乎都被震散了几分。
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愤怒、战意，以及对即将到来的风暴的恐惧被转化成的决绝。装备部的研究员们眼睛通红地握紧了拳头，执行部的专员们杀气凛然，学生们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狂热与悲壮。
“拿起你们的武器！燃烧你们体内的龙血！” 昂热高举手臂，“我们不是羔羊！我们是猎人！秘党最锋利的刀！这场战争，将不再苟且！我们将不再等待敌人的镰刀落下！我们要主动出击！斩断天空的羽翼！摧毁海渊的巢穴！”
“目标：北极冰盖！任务代号：‘冰海挽歌’！”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全军出动！不惜一切代价！打断洛唐的盛宴！阻止利维坦的苏醒！让卡塞尔的鹰徽，成为插在奥丁与利维坦心脏上的墓碑！人类的火种，将由我们来守护！胜利！属于秘党！！”
“胜利！胜利！胜利！！！”
回应他的，是更加疯狂、更加狂暴的怒吼！
整个卡塞尔学院都在龙血的沸腾中发出战斗的咆哮，猎人们被彻底点燃，战争机器轰然启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