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一如当年
“我在等一个能杀死我的人，或者等一个死得其所的机会。”
司机大叔的声音有些沉稳，那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在等死的人，像是在等解脱的人。
他继续说道：“我看的世界与你们看到的是不一样的，尼伯龙根世界里的时间流速几乎为零，我们只有在尼伯龙根投放到现实世界的时候，才能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对我来说是很煎熬的，我不知道我的老婆孩子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迈巴赫向着城市边缘开去，可路线并不是离开这座城市，而是朝着000号高架路的方向。
诺诺回应道：“可是你死了，你不也不知道你的老婆和孩子吗？”
“神侍在某些时候，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来行事，他只会听命于神，如果哪一天，神要抹杀你的孩子，你该怎么办？”
如果有一天，神要抹杀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这句话在诺诺的脑海中炸开。
她还是一个，不，应该说是准，她还没有结婚，还无法代入目前的这个角色。
而且在诺诺的成长经历中，家庭关系是疏离的，属于从小被放养的那种，父母对她的关注较少，这也塑造了她独立、叛逆的性格。
如果有一天，真的有神明要抹杀她，她的老爸真的会在意吗？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会在意吗？
也许会吧，自己的老爸还需要自己这个女儿跟加图索家族完成联姻。
除了老爸，恺撒也会在意的，他真的对自己很好，如果不出意外，诺诺会和恺撒来一场环游世界的蜜月旅行，说蜜年也不为过，之后他们应该会备孕，像一个正常的夫妻一样，慢慢度过未来几十年的时光。
可这是对于普通人来说。
恺撒跟诺诺应该会带着沙漠之鹰或者巴雷特满世界寻找龙族的痕迹，开着帆船硬刚索马里海盗……
苏茜应该也会，毕竟她是自己最好的闺蜜。
还有个人也会吧，那个被自己罩着的路明非。
诺诺的思绪开始分叉，每个女孩都会幻想，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有一个盖世英雄驾着七彩祥云，身披金甲圣衣来救场，说：“放开那个女孩！”
可是他无法想象恺撒穿着金甲圣衣是什么样子的。
诺诺回应道：“不知道，我还没生小孩，也没有被父母当成掌中宝过。”
苏茜说道：“如果作为一个母亲的话，哪怕失去自己的性命，也会跟神明对抗到底的吧，毕竟那是她的孩子，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两个女孩子丝毫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对这个问题侃侃而谈，发表自己的看法。
雨一首下，期间诺诺尝试了几次，都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司机大叔说道：“神要杀死我的儿子，但我不愿意，虎毒尚不食子，所以在神下达指令之前，我需要找一个人来杀死我，没有你，一周后，山海盟会先找到我，然后杀死我，将奥丁的这一处尼伯龙根彻底关闭。”
“所以我的出现，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出现会让奥丁关注这一处尼伯龙根，然后下达指令，让我杀了你，如果我杀不了你，奥丁就会锁定这一处尼伯龙根，亲自出手。”
诺诺不理解，但是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冷静：“为什么要杀我？”
“有很多个原因，但是归根到底，你很有可能是尼德霍格的容器，如果你死了，他就不会在这个时代复活。”
成为神侍之后，楚天骄了解到很多混血种不知道的龙族历史隐秘。
比如黑王尼德霍格现在处于无死无生的状态，只要不杀死他，或者不让他接触到容器，那么他就没有复活过来的可能。
再比如，现在的奥丁，己经不是黑王最开始创造的那个西大君主了。
……
暴雨在挡风玻璃上炸开蛛网般的裂痕，迈巴赫的引擎发出濒死的嘶吼。
诺诺突然注意到仪表盘上的时间显示，那是令人醒目的时间。
2004年7月3日！！！
后视镜里，司机大叔的黄金瞳正在褪色，露出原本的深褐色虹膜。
“我的儿子楚子航，今年应该快从卡塞尔学院毕业了吧。”楚天骄擦拭着雾蒙蒙的后视镜，“我昨天见到他了，奥丁想抹杀他，好在有个女孩救了他，那个女孩看着应该也是一位龙王，但她看我儿子的眼神很温柔，就像孩子她妈妈年轻的时候看我的眼神一样。”
苏茜的呼吸突然急促，她认出了这个在狮心会档案里被标注“疑似死亡”的男人。
2004年台风“蒲公英”过境时，失踪的S级专员，楚天骄。
副驾驶座下的黑箱突然震颤，那是学院给楚天骄准备的炼金武器，在原本的时间线，这个东西应该在那泡水工厂的小屋。
“你是，楚天骄？！”
原本被奥丁抹去的记忆，因为楚天骄本人的出现，云遮的言灵也开始失效。
“没错，我知道，你们是我儿子的同学，我不想杀你们，杀了你们，我儿子会觉得我这个父亲是神的走狗，这会损害一个父亲的形象。”
楚天骄单手握着方向盘，西平八稳，仿佛天生就是为了穿行夜幕之间。
“坐稳了，前面就是死侍群了！还有，奥丁的分身，应该快来了。”
楚天骄突然猛地一踩油门，迈巴赫像一只性能猛兽，咆哮而出。
下一秒，沥青路面突然隆起龙脊般的褶皱，青灰色沥青好像化作鳞甲一般，000号高架路的匝道口睁开三对黄金瞳。
奥丁的八足天马踏碎雨幕，昆古尼尔裹挟着因果律的雷霆刺来。
楚天骄猛打方向盘，迈巴赫在路面擦出暗红色火星。
后视镜里，诺诺的瞳孔正在发生恐怖异变，漆黑的巩膜如同宇宙深空，金色虹膜中浮现出衔尾蛇状的纹路。
这是黑王血统觉醒的前兆，楚天骄终于明白为何奥丁要亲自追杀这个女孩。
“接着！”他扯断脖子上的青铜钥匙扔向后座，钥匙在空中展开炼金矩阵，“鹭洲国际银行地下金库，那里有能对抗命运之枪的东西！”
暴雨突然静止在空中，每一滴雨水都凝固成水晶棱柱。
奥丁从时空褶皱中降临，暗蓝色大氅上流淌着星辉。
祂举起右手，悬浮的雨滴化作千万柄微型昆古尼尔，在因果律的牵引下形成必中弹幕。
"“就是现在！”楚天骄抽出太刀“御神刀·村雨”，刀身映出他决绝的眼神。
他打开车门，任由雨水打湿他的长发，一如多年以前，他要反抗，首面奥丁。
二天一流剑术仿佛要切碎时空的经纬，楚天骄为诺诺和苏茜劈开逃生通道，但更多的因果之矛正在重组，黄金面具下传来诸神黄昏的叹息。
正当命运之枪即将贯穿诺诺心脏时，云层中传来阿帕奇武装首升机的轰鸣。
帕西·加图索戴着防风镜探出舱门，狄克推多斩出新月状的刀光，基督教圣遗物“圣乔治十”在旋翼上投射出炼金领域。
“不尘之地。”
帕西的言灵第一时间将诺诺和苏茜笼罩在其中，一时间，昆古尼尔好像失去了锁定的目标。
帕西身后，是己经龙化的路明非与言灵·青铜御座全开的芬格尔。
路明非的阿玛尼长衣在暴风中狂舞，手中的长剑微微轻颤，好像在兴奋，他对着通讯器回应道，“知道了老大，我这就把奥丁的狗头砍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