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旧神之眠
“诛仙！”
就在灭世的毁灭洪流即将吞噬所有人的千钧一发之际！
路明非瞳孔中燃烧的金焰几乎要烧穿眼睑！
他不再试图保护任何人，而是将全部的意志疯狂注入腰间的古朴玉剑！
嗡——！
一声轻颤！
却压过了毁灭的轰鸣！
一片深邃、粘稠、仿佛凝固着万古杀伐、吞噬一切血光的涟漪状空间旋涡瞬间展开！
如同一个通往幽冥的漏斗！瞬间将距离他最近的芬格尔、零、苏恩曦、酒德麻衣、黄晓云、甚至包括被冲击波掀起的杂物一同吞没！
轰隆隆隆隆——！！！
白色的毁灭之光终于吞没了整个小镇！蘑菇云混合着狂暴的雷柱冲天而起！大地发出了痛苦的哀鸣！
整个奥列尼镇，连同其承载的所有罪恶、贪婪和秘密，在狂雷的极致怒火中，化为一片不断塌陷的、闪烁着熔岩般暗红光芒的焦土巨坑！巨大的冲击波横扫冰原，如同死神的叹息！
就在那片灭绝万物的白光中心！汉高身上数层璀璨的炼金护盾如同烈阳下的冰雪层层破碎！昂贵的灰色西装瞬间化为飞灰！但他胸前一枚古老的双蛇缠绕纹章，一件顶级的防御性炼金物品，骤然亮起，爆发出最后的垂死光芒！
将他包裹成一个微弱的紫色光球！
噗——！
光球被毁灭冲击狠狠拍飞，如同狂风中的落叶！
汉高在里面鲜血狂喷，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他最后的目光越过扭曲的光影，死死锁定了那个即将消失的血色旋涡——看到了路明非将黄晓云拉进旋涡时，少女手臂上应激浮现的、淡金色的半透明龙鳞！以及路明非眼中那非人般的黄金瞳！
随即，那紫色光球如同燃尽的残烛，彻底熄灭。
他的身体如同一块破布般坠落在远方的焦土之上，生死不知。
不久后，数道不同势力的身影谨慎地出现在焦土边缘，发现了几乎不形、但还有微弱气息的汉高……
“龙化，不可逆……” 汉高眼神涣散，意识即将陷入黑暗之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通过一枚融入血肉的微型炼金通讯器发出了嘶吼，“路明非、黄晓云，还有芬格尔，他们都是龙族安插在人类社会中的我弟……叛徒……龙种！诛……杀！”
汉高在昏死之前，彻底将路明非等人逼到了人类文明的对立面。
……
冰，不是凡间的冰，是凝固的光线，是冻结的时间，是承载着旧日神祇漫长孤寂的巨大棺椁。
这是一个隐藏在无尽风雪尼伯龙根最核心区域、由绝对零度构成的绝望之域。
无边无际的黑色玄冰构成了冰冷的地面和扭曲首达不知名高处的穹顶。
穹顶之上没有星光，只有缓缓旋转、吞噬一切光明的巨大黑色旋涡像是宇宙的眼睛，又像是通往深渊的裂口。
空气中弥漫着沉重到令人窒息的灵压和亘古苍凉的龙威，能瞬间冻结低阶混血种的神志。
在冰原的中心，矗立着一座无法形容其巨大的“冰山”。
不，那不是山，更像是某种庞大到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生物在永恒沉眠中形成的茧。
一座由纯粹的、闪烁着星辰般光芒的黑曜色晶体构成的山峰！
无数深紫色和暗金色的流光在晶体内缓缓流淌、搏动，如同沉睡巨兽的血管。
庞大得足以支撑整个空间的巨大龙骨轮廓在冰峰深处若隐若现，仅仅是模糊的形体，就散发着令空间本身都为之战栗的威严！
祂就在这里。
旧世界的唯一真神，吞噬世界树的根源之恶——尼德霍格！
祂并未死亡。
但祂也并非真正活着。
祂处于一种更古老、更绝对的状态——茧化。
那层封印祂的极致黑曜晶峰隔绝了内外，无死亦无生。
祂的力量在茧内如同黑洞般内敛、凝聚、质变，等待着重燃诸界战火的最终时刻。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就在这时，冰茧不远处的黑色冰面上，一道被撕裂的空间缝隙悄然张开，带着一丝丝奥丁的残余力量波动。
一个略显狼狈的身影从中滚落而出，金发凌乱，精致的卡塞尔校服破损，英俊的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和一丝迷茫的恺撒·加图索。
尼伯龙根的扭曲将奥丁的战场和这个核心区域连接在了一起，一道意外爆发的空间乱流将他卷到了这里。
“咳……”
恺撒吐出带着冰渣的血沫，艰难地撑起身体。
当他抬头看清西周的景象，特别是那座如同行星核心般沉重矗立的黑曜晶峰时，他那双海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骄傲如他，此刻血液也仿佛瞬间冻结！
无需言语！
灵魂深处的血统在疯狂尖叫！战栗！臣服！
那是来自食物链顶端的、源自生命本源的绝对压制！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渺小，仿佛一粒尘埃落在了宇宙巨神的皮肤上，一粒浮游见苍天。
那种深入骨髓的惊怖，足以瞬间摧毁任何混血种的意志。
嗡！！
冰原上死寂无声，但恺撒的脑海中却仿佛响起了无数远古巨龙虔诚、狂热又带着无尽恐惧的低语和咆哮声！
它们在呼唤它们的王！它们在哀悼世界的终结！无数破碎的画面、毁灭的景象、以及某种深沉到极致、足以吞噬万物的绝望情绪如同黑色潮水般涌入他的精神世界！
“呃啊——！”
恺撒头痛欲裂，双手死死抱住头颅跪倒在地，英俊的面孔扭曲，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
那纯粹的精神冲击比“皇帝”的威压恐怖万倍！这是黑王沉寂意志的无意识流露！
仅仅是窥见冰山一角，就足以让他精神崩溃！
虽然父亲庞贝早有交代，属于他的成神之路己经开启，而且是跟传说中的黑王尼德霍格有关，但是真正面对这个龙族金字塔的存在时，那种压迫感，属实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对他的考验，己经开始了。
恺撒喘息着，身体因恐惧和对抗而剧烈颤抖。
他看到了冰晶中那流淌的、蕴含着纯粹毁灭与再生的紫色流光，如果路明非在这里的话，他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因为跟路鸣泽的力量本源何其相似。
他想起了家族的重担，想起了海誓山盟过的诺诺，想起了“一生之敌”的楚子航，想起了路明非那废柴但总能创造奇迹的身影，想起了自己己经逝世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