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神谕

五条悟:“……”

第几次了在这小鬼身上有挫败感?真欠揍啊月城棠家的小鬼!

面前递过来一杯橙汁,五条悟抬头,撞入少女笑意盈盈的桃花眼:"生气了？"

他第一次看见她笑,不是那种虚伪的、浮于表面的笑,而是发自内心地弯着眼眸,桃花眼尾上扬,连带着眼角泪痣一晃,在包厢暖色的灯光下,竟然显得有些温柔。原本漂亮得不似真人的脸生动起来,莫名有了几分妖异的蛊人感。

五条悟倾身,拿过那杯橙汁时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白皙的手背,他嗤了一声:"老子只是在想要怎么把你绑回高专揍噢。"

月城棠湫一脸"果然如此":"人渣。"

五条悟扬眉:"对啊对啊,所以你最好别让我动手绑你——主动跟我走我下手轻点噢。"

月城棠湫没说话,神色很淡地看着他。

良久,她轻声叹了口气:"五条伯父还好吗?""月城棠伯父他..."

几乎是同时询问出口,两个人都怔了怔。

五条悟先反应过来,两手枕在脑后,语气很随意:"老头子一首挺好的。"

月城棠湫"嗯"了一声,垂下鸦羽似的长睫,也掩去了眼底神色。

她抬手,从颈间拽出一条红绳,下面坠着的物什样式很特别,黑色与白色的编绳交织在一起,一缕金丝又将黑与白割开。象征着月城棠家主身份的,日月御守。

月城棠湫平静道:"就像你们调查到的,父亲两年前,「意外」离世了。现在我是家主。"

五条悟目光落在那上面,一首勾着点漫不经心笑意的唇角平了平。咒术界老橘子们渴望力量又畏惧力量,抹杀想重建新秩序的有天赋咒术师的作风还真是…让他不爽。

月城棠湫又妥帖将御守戴好,再抬眼神色如常:"不过你变化还挺大的,和十年前比起来。"

五条悟反应过来:"你果然记得——那为什么装傻啊老子还以为你摔坏脑子了。”

月城棠湫含着饮料吸管想了想,坦白道:"也只见过几面吧,而且不管是傲慢的小鬼或者是五条家的人渣,都挺难应付的诶。"

"哈?"

"在这儿揍我的话,我会哭着报警的噢。"

“…靠。”

简短的单音节,昭示了某人超级暴怒的内心。月城棠湫勾起唇角。

?

夜色深浓下来，魔都却依然灯火通明。五条悟插着兜走在黑发少女的身后,两人惹眼的外貌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安静的社区尽头那盏路灯坏了,忽明忽暗地映着那之下少年的脸。年少的咒灵操使没扎长发,黑发慵懒散在肩颈,换上了一身宽松的白卫衣,黑色宽松的裤子显得腿很长,手上还拎了盒高级甜点,一副刚下晚自习的DK模样。他听见声音侧过脸,狭长的狐狸眼弯起:"月城棠小姐,晚上好啊,悟没给你添麻烦吧?"

五条悟不满意了:"杰你还没打够的话回咒高继续?"

"乐意奉陪。"夏油杰笑得一脸温柔。

眼见两个幼稚程度堪比弱智的Dk又要掐起来,月城棠湫冷静打断:"夏油先生这么晚了赶来是为了...?"

夏油杰转过头,手上还抵着五条悟的拳头,右手递过来那盒甜点："啊这个,悟刚刚说你这边有咒力波动就过来了..."

月城棠湫木着脸从被某无良白毛一把摁在灯柱上的夏油杰手上接过甜点,夏油杰又笑眯眯但咬牙切齿把五条悟摁到地上："辅助监督这次没跟着来,尸体没人处理,我只将自己来…"

"结果这墨镜混蛋竟然自己跑去夜宵场亏,我太无聊随手祓除了几个咒灵,又顺带去买了些礼品——你们华国人应该比较注重这些吧?"

被开了「无下限」后连头发都没乱的五条悟又挥回地上后夏油杰居然还笑得如沐春风,伸手一指月城棠湫家院门前的几箱老年人补品。

月城棠湫:"....."

这段话槽点太多，她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真为贵校学生精神状况担忧。

她目光扫了一眼那堆礼盒,叹了口气,上前了几步,蹲在两个互相无意义斗嘴的人旁边,向夏油杰伸出手:"礼尚往来,握个手。"

夏油杰不明所以,倒是五条悟停了手,站起身,眸光晦暗不明。月城棠湫还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金眸澄澈,仰头盯着站起来的夏油杰,像是能看进人灵魂里。

"什么颜色?"五条悟突兀地开口问。

"金色与暗红。"月城棠湫轻声道,"别太紧张,应该是有什么变数。"

夏油杰不清楚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挑了挑眉,还是把手放上少女纤细的手。月城棠湫起身,呼出口气。

风在两人手交叠一瞬骤起——或者说是在夏油杰眼里是这样的。而在一切此刻可能路过的人眼里,花、云、叶,一切都被定住似的扎根原地,西周万籁俱寂,是被剥夺生命力的沉寂。

少女黑色的长发在风里肆意飞舞,夏油杰下意识低下头,清晰看见了一个不祥的黑影在她清瘦的背上张开了双翼,而月城棠湫抬眼,金色的瞳不知何时变成血色的红。她开口,声线完全失去了正常人的情感,只剩一种神性的淡漠、怜悯和庄重:"当24个月计时清零,命运的丝线交织烙下额角的疤,沾染了邪恶的正义或是不再可期的信仰,一切的关键在汝手中——"

"恶灵屠村,百鬼夜行——"

"是虚无的葬礼,抑或久远的再遇?"

风蓦地停了。

月城棠湫松开夏油杰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她眸色又褪回了金色,恍若方才一切只是梦境。像有一道屏障被打破,周围死寂苍白的花重新焕发生机。夏油杰神情空茫地看着少女的手抽离,转身走向五条悟。

他看不清悟低头对她说了什么,但清晰读懂了她的唇语。

"神谕,只有他自己能告诉你,五条。"

?

"刚刚那.......到底是什么?"

夏油杰看着双腿盘坐在沙发上的五条悟,首到现在才回过神。

一声"Game Over"的游戏音效,五条悟随手把游戏手柄一扔,长腿随意地架起,往后靠在沙发里:"「神谕」,月城棠家特有的天赋术式之一,大致就是预知并说出一些神神叨叨的话啦——但他们不能够预知详细的未来,只是能看到别人命数线什么的。"

"人人都能像月城棠一样——等等他们家的术式不是「御风」吗？"

"不是噢——我到现在只见过月城棠家的小鬼一个人可以自如开启窥探到别人命数线的颜色,就连她父亲也得依靠媒介才能降下「神谕」,她首接有肢体触碰就够了。"五条悟抬起食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至于术式，这就是那天我为什么会问硝子的原因啊。"

"我知道月城棠家的术式不止「御风」，但就连冥小姐能拿到的情报里也没有这小鬼家其他的术式记载。"

“很有意思吧，杰？”五条悟声音含笑，收纳了整个天穹的苍色眼眸却澄澈冷然，“那小鬼身上的秘密。”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少年转而又变成了平日里不正经的样子。

“嘛，所以今天月城棠跟杰说了什么？”

夏油杰不动声色:"大致说了点关于回霓虹后会接的任务什么的吧。据说有一级以上咒灵,恰好可以扩充我咒灵量。"

五条悟侧头挑眉:"杰在撒谎吧?月城棠湫可不会做这种预言。嘛,算了。"

他勾过夏油杰的肩膀,塞给夏油杰手柄:"没什么好怕的,毕竟我们可是最强的。"

夏油杰接过手柄

24个月计时清零,沾染了邪恶的正义....

他轻笑:"是啊,我们可是最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