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风起

"月城棠家的信息被高层老橘子们抹消了。"电话那头的女声含着抽过烟的哑,尾调懒散下坠,"不过我找冥冥学姐拿到了。”

夏油杰"嗯"一声,打开了免提。

这是一处中式复式洋楼小区,在魔都这种地方也是高档。他和五条悟在一处中式长廊坐下,听着对面女声打着哈欠汇报。

“月城棠家曾是御西家一员,其家主月城棠亓曾与五条家那一代的「六眼」齐名——你们也知道的吧,五条家的「六眼」百年才出一位,一出世即可称之为术师「最强」的存在,而这一代的「六眼」——”

夏油杰看了一眼旁边的五条悟.这一代「六眼」,就是五条悟。

能与最初代「六眼」齐名的存在...

“月城棠家天赋术式是什么?"五条悟冷不丁问。

“问到点子上了,"那边的声音沉了些,"至今未知。"

“他们家人看似术式为「御风」,这本身己经很强劲了,但他们的天赋术式己经毫无记载了，似乎涉及了机密。据说这种术式也是百年才出一位,所谓的「禁忌的力量」？”

"禁忌的力量?"夏油杰挑眉。

"对。现有的信息只说了千年前那场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及他手下的咒灵大军与咒术师的战争时,月城棠亓与五条家初代六眼五条弈联手,月城棠亓使用「那个术式」赢了。御西家也是在那之后成立的。"

"而在那之后,见过那个术式的人陆续变疯,到头只剩下了初代「六眼」,再之后……"

“咒术界御三家中两家，禅院家与加茂家联合,将月城棠家驱逐出了咒术界。自那之后月城棠家嫡系一个个消失,只剩下月城棠湫。她的父亲月城棠岛是余下嫡系为数不多的出色的,曾是与九十九由基一起升任的特级咒术师，与一名华人女子生下月城棠湫后,在月城棠湫十二岁那年死于任务,湫的生母祁迟霁也于带湫回华国后病逝。”

"而月城棠湫便和她的外祖父,那位华国科学家,祁苍烛生活在一起。"

那边的声音低下去,有几分含混，不用猜也知道她又在干什么。挂断电话前某白毛凑过来:"硝子——再抽烟可能明天就会死噢。"

家入?比两个DK更像DK的JK?又被迫加了一整晚班的社畜未成年?硝子指尖夹着烟,语气没丝毫起伏:"去死吧,人渣。"

"啪"一声,通信切断了。

夏油杰一摊手:"现在去哪儿?"

白毛混蛋显然蓄谋己久:"华国甜品店!"

夏油杰微笑着抬腿踹过去,不出意外被「无下限」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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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氤氲,白雾缭绕着模糊了玻璃。

水声渐停,少女抬手取了睡裙换上,一手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发,一手顿了顿,滑开手机放了首歌。

月城棠湫伸手,抹去镜面上的水雾,安静看着镜中少女金色的瞳。

那是从小被别人畏惧议论的,怪物的瞳色。

没想到今天还帮了她一把。

今日那两个术师很强,若不是瞳色让他们分了神,她并没有把握能在那位号称最强的「六眼」面前开启「风循」离开。

在华国贸然打架的话,后续很麻烦的。

月城棠湫垂指,慢条斯理收起大理石台面上的美瞳收纳盒。一副黑色的美瞳浸在透明液体里。那是父亲与外公为她研制的,隐藏咒力的咒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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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摇晃下树叶错落的影,月城棠湫蜷在她房间外小阳台的藤椅里,一条腿漫不经心下垂,在柔软的地毯上轻晃着。

很唯美的一个画面,如果忽略雕花栏杆上没个正形坐着的DK,或许会更唯美些。

五条悟微弓着身,长腿懒洋洋下垂,如玉长指间捏着个大福,一脸心满意足。

他似有所感,抬头对上少女那张惯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的看人渣的神情,故意装作天真地歪了歪头:"月城棠一首盯着我是终于想跟我们回高专了吗~"

月城棠秋无视了他恶心人的语气,蹙眉:"你没地方去?连着三天夜闯十五岁少女阳台,我完全可以报警。"

"哎呀哎呀,"白发DK理所当然的语气,"夜闯的人又不止老子啦。"

扎着丸子头的夏油杰踩在咒灵身上浮上来二楼。

五条悟:"Surprise!还有杰哦~"

夏油杰弯起一双深紫色的狐狸眼,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钉:"悟,不要让月城棠同学认为我们是变态啦。"

"杰回去打一架吧——老子只是想好心带她回高专诶?"

两个DK又吵吵闹闹开始撸袖子。

月城棠湫不冷不热打断他们:"我对咒术界的一切都没兴趣,如果我的道德底线再低一点我不介意去做诅咒师。你们要怎么才肯走?"

五条悟摘下墨镜,苍蓝眸子潋滟着,看起来有几分…兴奋？

"跟我打一架吧,怎么样?"五条悟蓦地凑近,眼底容不下任何弱者的「六眼」神子俯身看进少女象征着「不祥」的金瞳,兴高采烈地说着疯狂的话语,"用你最强的术式攻击我,赢我的话,我们就放弃这次任务噢。"

"最好能杀了我,你很强的吧?就算做不到也没关系噢。"

"怎么样?打一架吧打一架吧?"

月城棠湫抬头,漠然看了那双眸子里含着的一寸凛冬半晌,想起父亲曾说过的话。

"咒术师都是疯子，小湫。"笑眼温润的男人说,"爸爸也是。"

她又垂下眸,事不关己地翻了页书,语气平平："啊,刚刚在脑子里打了 一架,五条少爷真是太厉害了,我认输。"

五条悟就那么怔在那里,像一只错愕的白毛猫猫。

夏油杰:"噗..."

太有趣了吧这女孩子!

对不起挚友我不该笑的但是看五条悟你吃瘪真的是世界上第一好笑的事情!

白毛猫猫恼羞成怒,回身一腿扫可夏油杰,咒灵操使连忙操控咒灵一躲,识趣地落到院子里狂笑去了。

月城棠湫冷静地问:"好了打完了,可以走了吗?"

五条悟揣兜首起身,不爽地"啪"一下收起墨镜:"老子带你走可是在救你啊,你与咒术界隔绝,应该不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追杀令吧?"

月城棠湫总算有了点反应:"追杀令?"

月城棠家早就湮灭在咒术历史中了,百年内唯一一个有名的只有她父亲。追杀她又是为什么?

五条悟随手把手机递给她,屏幕上确实是她没错,赏金七千万美元，要求活提:"你真没用诶,老子六岁赏金就有一个亿噢。"

月城棠湫的目光落在"活捉"上,没应声。

她身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应该只剩下父亲交给她的、象征家主的日月御守,值得活捉的——

月城棠湫冷下眉眼。 "虽然不知道你被杀到17亿赏金有什么好骄傲的,"她平静道,"不过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不留客了,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