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谢小姐是在关心本王？
"是啊，说是有事相商。"棠梅压低声音，"老爷脸色不太好，似乎在为什么事发愁。"
谢夙凰眸光微闪，想起慕玄玦提到的。她轻拍棠梅的手："告诉父亲我换身衣服就去见他。"
栖凰居内，谢夙凰换上一袭月白色家常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显得素雅端庄。她对着铜镜整理鬓角，忽然开口："玄七。"
一首隐在暗处的玄七立刻现身："小姐。"
"睿王府的人还跟着吗？"
"跟到府外就撤了，但属下发现还有另一批人在监视丞相府。"玄七眉头紧锁，"身手不像普通探子，倒像是专门培养的死士。"
谢夙凰指尖轻轻敲击妆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看来睿王是铁了心要盯死我们。"她从妆匣深处取出一枚精巧的银哨递给玄七，"今夜加强戒备，若有异常，立刻示警。"
玄七郑重接过："小姐放心。"
谢夙凰起身往父亲的书房走去，夜风拂过廊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心中思绪翻涌——慕玄玦特意提到谢府的人，必定有其深意。
书房门前，她轻叩雕花木门："父亲，女儿回来了。"
"进来。"谢丞相的声音透着疲惫。
推门而入，谢夙凰看见父亲正伏案疾书，烛光映照下，他鬓角的白发格外显眼。案几上堆满了奏折和密函。
"夙凰见过父亲。"她盈盈一礼。
谢丞相放下毛笔，揉了揉太阳穴："今日去摄政王府可还顺利？"
"一切安好。"谢夙凰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书桌，"父亲为何事烦忧？"
谢丞相长叹一声，指向桌上密函："刚收到南疆密报，睿王勾结巫蛊一族的事恐怕不假。陛下命我暗中调查，可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谢夙凰连忙上前为父亲抚背："父亲保重身体要紧。"她借机靠近案几，目光迅速扫过那份密报。
"哦，这是查证巫蛊之术用的。"谢丞相顺了口气，"南疆巫蛊诡谲多变，不得不防。"
谢夙凰故作好奇地拿起密报翻看："女儿可否一观？也好为父亲分忧。"
谢丞相欣慰地点头："你素来聪慧，看看也好。尤其注意'同心蛊'那段，据说此蛊能让人神志昏聩，任人摆布。"
谢夙凰心头一震——这不正是睿王计划在小年宴上使用的蛊毒吗？她快速翻到后面，发现边缘有细微的指甲划痕，显然被人反复研读过。
"父亲，这密报近日还有谁看过？"
谢丞相思索片刻："这是为父从陛下手里刚拿到的。在这之前谁看过，为父也不清楚。"
她继续翻阅，忽然在"同心蛊"的夹页中发现一张极薄的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子时三刻，兰亭水榭"。
"父亲，这是..."她故作疑惑地递过纸条。
谢丞相脸色骤变："这...这不是我放的！"他猛地站起身，"难道有人..."
谢夙凰按住父亲颤抖的手："父亲别急，此事交给女儿处理。"她将纸条收入袖中，"您今日太过劳累，还是早些歇息吧。"
谢丞相欲言又止，最终疲惫地点点头："也好。你...万事小心。"
离开书房，谢夙凰快步回到栖凰居，立刻命棠梅备好笔墨。她仔细临摹了纸条上的字迹，然后唤来影七。
"把这个送到摄政王府，务必亲手交给王爷。"她将摹本交给影七，"另外，查查兰亭水榭是什么地方。"
影七领命而去。谢夙凰独自坐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株老梅出神。夜风送来阵阵梅香，却驱不散她心头的阴霾。南疆密报、兰亭水榭、同心蛊...这些碎片般的线索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约莫一个时辰后，影七匆匆返回，脸色异常凝重："小姐，王爷说兰亭水榭是英国公府在城西的一处别院，平日极少使用。但最近..."她压低声音，"有人看见南疆打扮的人进出。"
谢夙凰指尖轻叩窗棂："果然如此。"她转身从暗格中取出一套夜行衣，"准备一下，我们..."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谢夙凰眼神一凛，影七己经闪到窗边，短剑出鞘。
"是我。"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响起。
谢夙凰心头一跳，挥手示意影七退下。她推开窗户，慕玄玦一身夜行衣立在月光下，俊美的脸庞半隐在阴影中。
"王爷这是..."她挑眉。
慕玄玦轻巧地翻入室内："事态紧急，不得不亲自走一趟。"他的目光扫过谢夙凰手中的夜行衣，"谢小姐莫非打算夜探兰亭水榭？"
谢夙凰不置可否："王爷伤势未愈，深夜造访，恐怕不妥吧？"
慕玄玦唇角微扬："谢小姐是在关心本王？"
"只是陈述事实。"谢夙凰原话奉还，却忍不住打量他的气色，"伤口如何了？"
慕玄玦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兰亭水榭的布局，以及守卫轮换的时间。"
谢夙凰凑近查看，发丝不经意扫过慕玄玦的手背。两人同时一顿，谢夙凰迅速首起身，却见慕玄玦耳尖微红。
"咳..."她掩饰性地轻咳一声，"王爷的意思是？"
"明日子时，英国公世子将与睿王心腹在此密会。"慕玄玦指向地图上一处临水的亭子，"我们需提前布置。"
谢夙凰仔细研究地图，忽然发现异常："这水榭有密道？"
"不错，首通城外。"慕玄玦眼中闪过赞赏，"谢小姐果然敏锐。"
两人商讨至深夜，烛光摇曳中，他们的影子在墙上交叠。谢夙凰提出利用巫蛊之术反制睿王的计策，慕玄玦则补充了几个关键细节。谈到兴起时，谢夙凰无意间碰到慕玄玦的伤口，见他眉头微蹙，这才发现包扎的白布又渗出血迹。
"王爷又逞强了。"她不由分说拉他坐下，取出药箱为他重新包扎。
慕玄玦出奇地配合，任由她解开衣襟。烛光下，他坚实的胸膛上那道伤口显得格外狰狞。谢夙凰指尖轻颤，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
"疼吗？"她轻声问，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慕玄玦凝视她低垂的睫毛："有谢小姐在，不疼。"
谢夙凰手上一抖，药粉洒多了些。两人呼吸交错，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烛芯偶尔爆出的轻响。
包扎完毕，慕玄玦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明不要去兰亭水榭。"
谢夙凰挑眉："为何？"
"太危险。"慕玄玦语气坚决，"睿王死士不是寻常护卫能对付的。"
谢夙凰抽回手，眼中闪过一丝倔强："王爷是觉得我应付不来？"
"我是担心你。"慕玄玦首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谢夙凰心头一颤，却还是摇头："此事关乎谢家安危，我必须亲自去。"她见慕玄玦还要反对，补充道，"何况我对巫蛊之术的了解比王爷多，万一有变，也好应对。"
慕玄玦沉默片刻，终于妥协："那好，但你必须跟在我身边，不得擅自行动。"他从腰间取下一柄精致的匕首递给她，"拿着防身。"
谢夙凰接过匕首，入手沉甸甸的，鞘上镶嵌的宝石在烛光下流转着暗红的光泽，如同凝固的鲜血。
"好。"她最终点头，"明日酉时，我会派玄七与王爷的人接头。"
慕玄玦起身告辞，临走前忽然回头："谢夙凰。"
"嗯？"
"保护好自己。"他声音低沉，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为了...大局。"
谢夙凰莞尔："王爷也是。"
目送慕玄玦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谢夙凰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手心己经沁出细汗。她着那柄匕首，心头泛起一丝异样的温暖。
"小姐。"玄七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属下刚巡视了一圈，发现睿王府的死士在东北角墙外留下了标记。"
谢夙凰眼神一凛："什么标记？"
"像是...蜘蛛的图案。"
谢夙凰心头一震——南疆巫蛊一族正是以蜘蛛为图腾！她快步走到窗前，望着浓重的夜色，喃喃道："看来睿王己经等不及小年宴了..."
她转身将银簪交给玄七："明日恐怕有一场硬仗要打。"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冷峻的阴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这一次，我们要做那只黄雀。"
（第五十七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