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萧小姐慎言
凤仪殿内，皇后正端坐在主座上批阅宫务。见谢夙凰进来，立刻放下手中奏章，脸上浮现慈爱的笑容。
"臣女谢夙凰，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谢夙凰恭敬地行跪拜大礼。
"快起来！"皇后示意锦心扶她起身，"来人，上茶点！把本宫珍藏的顾渚紫笋也沏来。"
谢夙凰嘴角微扬，调皮地眨眨眼，娇声说道：“多谢姑母厚爱。”声音婉转悠扬。
皇后见她如此模样，心中也不禁一软。
谢夙凰稍稍收敛了笑容，轻声说道：“姑母，凰儿有要事相告。”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郑重。
皇后见状，便知此事非同小可，于是挥挥手，让左右侍从都退下，然后说道：“说吧，凰儿，姑母听着呢。”
谢夙凰深吸一口气，将若兰之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只是在讲述过程中，她隐去了自己重生的秘密。
皇后听完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道：“竟有此事！西皇子好大的胆子！”
谢夙凰连忙起身，走到皇后身边，轻声安抚道：“姑母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皇后看着谢夙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似乎从谢夙凰的身上看到了一些以前从未有过的东西。
谢夙凰见状，心中有些忐忑，她不知道皇后是否己经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皇后凝视着谢夙凰，缓缓说道：“凰儿，你变了。”
谢夙凰心头猛地一跳，她强作镇定地问道：“姑母何出此言？”
皇后轻轻抚摸着谢夙凰的发丝，感叹道：“从前的你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如今……”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的眼中多了几分坚毅，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谢夙凰听了皇后的话，心中一阵酸楚，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说道：“人总要长大的。”
正说着，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母后！儿臣给您寻了件好东西！"靖王慕云璟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
见到谢夙凰，他愣了一下："表妹也在啊。"
皇后无奈摇头："璟儿，在你表妹面前还这么冒失。"
靖王不好意思地挠头："不知道表妹在，失礼了。"
谢夙凰打量着这位表兄。前世靖王被西皇子设计，战死沙场，如今再见，恍如隔世。
"表兄寻了什么宝贝？"她好奇地问。
靖王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株通体雪白的灵芝："千年雪灵芝，可解百毒。"
皇后脸色微变："从何处得来？"
"药王谷。"靖王得意道，"儿臣特意为母后求来的。"
谢夙凰心中一动。药王谷是慕玄玦的地盘，靖王能求得此物，必是得了他的首肯。
皇后若有所思地看了儿子一眼："你先去偏殿候着，母后还有话与你表妹说。"
靖王退下后，皇后微笑着看向谢夙凰，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柔声说道：“凰儿啊，本宫还有一事想要问你。”
谢夙凰抬起头，迎上皇后的目光：“姑母请讲，凰儿必定知无不言。”
皇后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你与睿王……”
话还没说完，谢夙凰便立刻打断了皇后，斩钉截铁地说道：“姑母放心，凰儿与睿王之间绝对没有任何可能。”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她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么摄政王呢？”
听到“摄政王”三个字，谢夙凰的耳根微微一热，她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姑母，我们只是……”
皇后似乎明白了谢夙凰的意思，她微微一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阿玦虽然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但他的品性纯良，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谢夙凰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她知道皇后姑母定是误会了什么，但此时此地，她也不好过多解释。
皇后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谢夙凰的尴尬，她继续说道：“今日的宴会，你可要小心淑妃。小七毕竟是她的女儿，这场宴会恐怕是她别有用心安排的。”
谢夙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己经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凰儿知道了，多谢姑母提醒。”
皇后想了想，又补充道：“让璟儿陪你一起去吧。有他在你身边，也能多一重保障。”说着，她便唤来了靖王。
谢夙凰跟随靖王慕云璟穿过重重宫门，向着琉璃殿方向走去。宫道两侧的红墙高耸，投下深沉的阴影，仿佛预示着今日宫宴暗藏的危机。
"表妹近日可好？"慕云璟放慢脚步，与她并肩而行。这位靖王殿下年方十六，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少年意气，却又不失皇家威仪。
"多谢殿下关心，臣女一切安好。"谢夙凰恭敬回答，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西周。宫道拐角处，几个宫女正窃窃私语，见到他们立刻噤声行礼。
慕云璟注意到她的警惕，压低声音："母后让我护着你，可是因为萧淑妃？"
谢夙凰轻轻摇头："殿下多虑了，皇后姑母只是关心臣女罢了。"
说话间，两人己来到琉璃殿外。
琉璃殿内温暖如春，数十张案几错落摆放，每张案上都摆着精致的点心和果品。
谢夙凰被安排在七公主右侧首位，这个位置引得不少贵女侧目。萧媚儿坐在七公主左侧，时不时向谢夙凰投来嫉恨的目光。
"今日邀各位姐姐来，一是赏雪，二是..."七公主环视众人，"本宫新得了一幅《洛神赋图》，想请诸位品鉴。"
宫人们展开画卷，众人纷纷赞叹。谢夙凰却注意到，七公主的目光频频瞥向殿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谢姐姐精通书画，不如点评一二？"七公主突然点名。
谢夙凰起身细看："此画用笔细腻，设色典雅，确是佳作。不过..."她指向画中洛神的面部，"这开脸的手法，倒像是前朝周昉的风格。"
七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姐姐好眼力！这正是周昉的真迹。"
众贵女纷纷赞叹，唯有萧媚儿冷笑："谢小姐对男子画像如此了解，莫非常看？"
殿内霎时一静。这话明摆着暗指谢夙凰不检点。
靖王拍案而起："萧小姐慎言！"
谢夙凰却按住靖王，淡然一笑："萧小姐说笑了。我谢家藏书阁中有周昉的《簪花仕女图》，故而认得他的笔法。"她顿了顿，"倒是萧小姐，对男子画像如此敏感，莫非..."
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睿王殿下到！"
一袭月白锦袍的睿王慕云琛大步走入殿中，俊美的面容引得不少贵女脸红心跳。
"皇妹今日好雅兴。"他笑着向七公主行礼，目光却落在谢夙凰身上。
谢夙凰垂眸不语，袖中的手却悄悄攥紧。前世就是这张温润如玉的脸，骗得她家破人亡！
"皇兄来得正好。"七公主笑道，"谢姐姐正在品鉴《洛神赋图》呢。"
睿王走到谢夙凰案前："久闻谢小姐才名，今日可否赐教？"
谢夙凰强忍厌恶，起身行礼："殿下谬赞了，臣女不过略知皮毛。"
睿王却不肯放过："谢小姐过谦了。前日赏梅宴上未能深谈，今日定要讨教。"
他靠得太近，谢夙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前世她最爱这个味道，如今只觉得恶心。
"殿下，"她后退半步，"臣女突感不适，恐怕..."
话未说完，萧媚儿突然插进来："殿下，媚儿新学了首曲子，不如..."
睿王皱眉，正要说什么，殿外又传来通报："摄政王到！"
一袭玄色锦袍的慕玄玦踏入殿中，整个琉璃殿的温度仿佛骤降。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谢夙凰身上。
"皇叔今日怎有雅兴来此？"七公主勉强笑道。
（第二十八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