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辰渊匆匆入内,附在慕玄玦耳边低语几句。
慕玄玦面色骤然阴沉,手中玉箸"啪"地搁在案上。谢夙凰抬眸望去,只见他眉宇间戾气一闪而过。
"谢小姐慢用,本王有要事处理。"慕玄玦起身时,玄色广袖带翻了茶盏,琥珀色的茶汤在案几上蜿蜒流淌。
谢夙凰连忙起身:"王爷请便。"
慕玄玦大步离去,背影如刀削般凌厉。谢夙凰望着他消失在回廊转角,若有所思地着袖中暗藏的银针。
"姑娘,可要添饭?"青黛悄声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谢夙凰回神,摇摇头:"撤了吧。"她犹豫片刻,状似随意地问道:"青黛,辰渊是..."
"姑娘,辰渊是王爷的心腹谋士。"青黛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压低声音,"平日里神出鬼没,很少在府中露面。许多机密要事都交给他处理。"
谢夙凰若有所思,能让慕玄玦如此信任,此人必不简单。
"姑娘可是担心王爷?"青黛突然问道。
谢夙凰一怔,随即失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青黛抿嘴一笑:"王爷待姑娘不同寻常。奴婢在王府八年,从未见他对哪位姑娘这般上心。"
谢夙凰心头微跳,面上却不显:"青黛慎言。王爷不过是念在我救了他。"
"姑娘有所不知。"青黛凑近几分,"王爷特意吩咐厨房做江南菜式,又命奴婢悉心照料。就连那本《九州风物志》,也是王爷最爱的藏书,平日从不外借。"
谢夙凰指尖无意识地着书页,那上面还有慕玄玦留下的朱批。字迹苍劲有力,一如那人给她的感觉——冷硬外壳下,藏着不为人知的细腻。
书房内,慕玄玦面色阴沉如铁。
"确认是萧家的手笔?"他冷声问道。
辰渊点头:"暗卫在刺客身上发现了萧家暗卫的标记,虽然被刻意损毁,但还是留有痕迹,根据辨认,应该无误。"
"萧贵妃...萧家…"慕玄玦冷笑一声,左手无意识地着翠玉扳指,"为了给儿子铺路,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从本王回京到现在,经历的刺杀不计其数,大多都是三皇子、西皇子所为。"他眼中寒光闪烁,"倒是锲而不舍。"
辰渊递上一张纸条:"王爷,还有一事。谢小姐的贴身丫鬟若兰,曾多次秘密接触睿王府的人。"
慕玄玦展开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事败,另寻时机。"
"看来昨日的刺杀,谢小姐确实不知情。"辰渊分析道,"但她身边有睿王的眼线,这点毋庸置疑。"
慕玄玦将纸条置于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继续盯着,但不要打草惊蛇。"
"王爷对谢小姐..."辰渊欲言又止。
"本王自有分寸。"慕玄玦打断他,"通知影刹,让他在烛龙卫内寻两个女子送到谢夙凰身边,暗中保护。"
辰渊愕然:"王爷是要..."
"暗中保护。"慕玄玦眸光深沉,"她既救了本王,这份人情总要还。"
辰渊领命离去后,慕玄玦独自站在窗前。院中一株红梅开得正艳,让他想起谢夙凰耳垂上那枚小小的朱砂痣。
清音阁内,谢夙凰小憩醒来,发现青黛正在整理一个精致的锦盒。
"姑娘醒了?"青黛见她醒来,连忙上前,"奴婢准备了上好的伤药,您带着。"
谢夙凰接过锦盒,掀开盖子,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盒中整齐摆放着几个小巧的瓷瓶,每个瓶身上都贴着标签,字迹娟秀。
"这..."谢夙凰惊讶地看着青黛,"太周到了。"
青黛抿嘴一笑:"姑娘客气了。这瓶是止血散,这瓶是祛疤膏,每日换一次,三日便可痊愈。"
“好,我记下了。你和我身边的青竹可真像。”谢夙凰看着眼前这絮叨的小姑娘。
青黛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谢姑娘,车马己备好,随时可以启程。"
"好,我这就来。"谢夙凰起身整理衣衫,"青黛送送我吧。"
"奴婢送您出府。"青黛拿起锦盒跟在谢夙凰身后。
南伯在前引路,谢夙凰一路打量着王府的景致。亭台楼阁皆以青灰为主,处处透着冷峻肃杀之气,与慕玄玦的性情倒是相得益彰。
"王府里一首如此吗?"谢夙凰忍不住问道。
南伯脚步微顿:"爷说就是个住的地方,没必要弄得那么花哨。"
谢夙凰险些笑出声来,连忙以袖掩唇:"确实是王爷的行事风格。"
马车前,慕玄玦己在等候。他换了一身靛青色锦袍,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剑般锋芒毕露。
"姑娘,奴婢扶您上马车。"青黛殷勤的上前搀扶。
谢夙凰刚踏入车厢,就见慕玄玦也登上了马车,不由得一怔:"王爷您怎么..."
"这是本王的马车,本王还不能坐了?"慕玄玦挑眉反问。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谢夙凰耳根微热,"我只是担心影响王爷的声誉。"
"本王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慕玄玦眸色深沉,似笑非笑的说,"还是你担心本王有损你的清誉?"
谢夙凰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没,没有。小女说不过王爷,听王爷的就是。"她往车厢角落挪了挪,试图拉开距离。
"你躲那么远干什么?"慕玄玦看着她几乎贴在车壁上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本王还能吃了你不成?"
"王爷,男女七岁不同席..."谢夙凰尴尬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