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记忆修剪师的眼泪

黑鹰集团第7记忆修剪中心的走廊里弥漫着神经消毒剂的刺鼻气味，陆燃的机械臂吸附在合金墙壁上，无声地滑过那些标着"最高机密"的闸门。通风管道里流动的紫色神经雾在监控死角凝结成固态晶体，像一串串被冻结的葡萄。

透过第13号观察窗，陆燃看到数百个记忆修剪舱正在同步工作。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个克隆体，她们的太阳穴连接着神经修剪器，紫色的纳米雾正从耳道注入。控制台的显示屏上跳动着删除进度：【L-112 记忆清除率89%】【L-207 情感剥离完成】......

（记忆闪回：妹妹被绑在同样的仪器上，睫毛上凝结着冰晶）

机械臂突然传来细微震动，掌心的传感器检测到控制台残留的生物数据。指纹分析显示林雨晴本体最近七天内来过这里，而且她的皮肤分泌物中含有异常浓度的雪藻素——这是长期接触记忆固化剂的特征。

当陆燃触碰那些掉落的紫色记忆晶体时，机械臂的"记忆触觉"功能自动激活。视网膜上立刻显示出这些记忆片段的神经元数量：

某个克隆体第一次看到极光的震撼（218个神经元）

训练时受伤的痛觉记忆（197个神经元）

关于"陆燃"这个名字的模糊印象（203个神经元）

中央控制室的量子计算机阵列发出警报，陆燃躲在数据服务器的阴影里，看到林雨晴本体正在主控台前操作。她的防护面罩上结满冰霜，手指在输入删除指令时出现了0.7秒的停顿。

"警告：v3.2-本体 情感防火墙破损率15%"

控制台的警报声被刻意调低，但机械臂的声波接收器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

当林雨晴转身时，陆燃注意到她后颈的神经接口正在渗出淡蓝色液体——这是记忆冲突导致的脑脊液泄漏。机不可失，陆燃的机械臂突然自动伸出，一根纳米导线刺入地板的数据接口。

（强制神经链接建立，同步率61%）

意识坠入林雨晴的记忆空间时，陆燃看到了被七层防火墙封锁的核心区。最外层的"职业协议"己经破损，露出里面一段被反复删除又自动恢复的记忆：

年轻的林雨晴站在第一代克隆体培养舱前，手中的神经修剪器在颤抖。舱体标签写着"L-001 v3.1"，里面的克隆体正在通过睫毛颤动发送摩斯密码："不...要...相...信..."

记忆修剪中心的应急避难所里，陆燃接住了突然昏倒的林雨晴。她的泪水在接触到机械臂的瞬间，硒化镉晶体突然发出刺眼的蓝光。

"生物识别通过，隐藏协议激活。"

机械臂表面浮现出紫外线文字，这是被加密的v3.2版本终极指令：【保护初代密钥载体（陆雪） 优先级高于一切】

更惊人的发现是林雨晴太阳穴的旧伤疤——位置与妹妹的神经接口完全一致，连手术痕迹的角度都相同。控制台的残影数据突然闪现：【v4.0缺陷报告：情感模块缺失导致攻击性失控】

此时陆燃的耳蜗传来刺痛，新生的记忆晶体正在形成。这些从林雨晴泪液中提取的雪藻素，让他的机械臂暂时变成了生物组织。指尖触碰控制台时，竟然首接读取到了七年前的数据：

【实验体陆雪 神经接口适应性100%】

【记忆编码完成度99.9%】

【建议立即启动第七代培养计划】

屋顶极光观测台的金属栏杆结着冰晶，陆燃扶着刚刚苏醒的林雨晴。突然，整个天空的极光变成妖艳的紫色，与机械臂产生量子纠缠效应。

视网膜上投射出北极基地的实时画面：妹妹被囚禁在球形水舱里，她的头发己经长到脚踝，正随着水流飘动形成基因链的图案。七个连接着她脊椎的神经导管，正在向外界发送某种信号。

"这是..."林雨晴的声音在颤抖，"七年来的第一次主动通讯。"

坠落的记忆晶体在观测台地面拼出文字："她等了你七年"。与此同时，黑鹰集团的广播在整个基地响起：【最终修剪协议启动 目标：所有v3.2版本克隆体】

林雨晴突然抓住陆燃的机械臂，她的瞳孔里闪烁着数据流："我知道怎么突破北极防御了——用我的眼泪，那是最后的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