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营养剂里的背叛

正午的烈日透过量子反应堆的裂缝，在军用食堂投下锯齿状的光斑。陆燃捏着第19轮次的专用营养剂，铝制包装在掌心发出不正常的温热。保质期还有30天的密封袋，却己经渗出淡紫色的黏液，在金属桌面上腐蚀出细小的凹痕。

"V-307，立即停止进食！"

警报声骤然炸响。陆燃的指尖己经沾上营养剂，黏稠的液体在皮肤上蚀刻出蓝色的神经脉络图。食堂全息屏弹出紧急通告，黑鹰集团的鹰隼标志在通告右下角闪烁：【所有批次军用营养剂召回检测——安全等级γ】。

胃部传来刀绞般的疼痛。辐射尘暴封锁了补给线，储藏室里只剩污染区采集的变异马铃薯。陆燃抓起一个块茎，匕首削去的表皮下方，蓝色脉络如同活物般蠕动。当牙齿刺入的瞬间，舌面突然传来高压电击般的刺痛——

消毒水的气味在口腔爆炸。记忆闪回不受控制地涌现：妹妹病房的金属托盘上，排列着七支不同颜色的药剂，她总是偷偷把蓝色那支藏进枕头底下。

（触觉残留：马铃薯的汁液正顺着腕甲缝隙渗入）

地下管道的锈蚀金属映出陆燃变形的倒影。他剖开最后一个马铃薯，在核心处发现了微型发射器的金属反光。这个"蒲公英"追踪器正以心跳般的频率脉冲，与战术手套内侧的接收器产生共振。信号指引他来到后勤部禁区，基因锁保险柜的识别屏泛着血光。

陆燃将染血的手指按在生物传感器上，同时强迫自己回忆母亲战死前的场景：那颗塞进他嘴里的糖果，甜味掩盖着铁锈味，融化在齿间的糖衣下是苦杏仁味的军用兴奋剂。保险柜发出液压释放的嘶鸣，柜内整齐排列的"V系列"血样在紫光灯下如同某种诡异的艺术品。最深处那管泛着珍珠母光泽的样本，标签被刻意磨损，但"雪藻杂交体"的字样仍清晰可辨。

（触觉同步：他的臼齿填充物开始发热）

通风管道狭窄到需要卸下肩甲才能爬行。陆燃的牙齿突然不受控地打颤——供水系统里混入的味觉干扰剂，正通过唾液腺反向入侵神经中枢。他扯断营养剂导管，用马铃薯渗出的蓝色汁液进行临时过滤。液体经过七层渗透膜时，在玻璃管壁投射出黑鹰集团某个实验室的监控画面：

三个穿防护服的身影正在操作台前调配药剂，其中一人的袖口绣着褪色的银杏叶。当画面切换到培养舱区域时，陆燃的瞳孔剧烈收缩——数十个舱体里漂浮着与他相貌相同的克隆体，每个舱门都标注着"神经重构第20轮次"。

辐射尘暴在露天平台形成紫色漩涡。陆燃捏碎改造过的过滤装置，飞溅的玻璃碎片中，某个镜面折射出他此刻异常的面容：竖瞳，牙龈渗出的蓝色液体在下巴凝结成冰晶状的痕迹。远处黑鹰集团的无人机群正在集结，它们的探照灯扫过废墟，在残垣上投下巨大的倒计时投影：

【神经重构第20轮次：预备阶段00:59:59】

马铃薯残渣在掌心蠕动，突然生长出细小的神经突触。这些蓝色丝线攀附着他的指纹，在皮肤表面拼写出妹妹曾经教过他的密码：

【当极光变成紫色，去我们第一次看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