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圆夜的束缚带

暮色西合时，虞棠发现整个王府安静得诡异。

丫鬟们早早锁了房门，侍卫撤走了所有值夜的岗哨，连平日里聒噪的蝉鸣都消失了。翠珠临走前塞给她一包草药，手指抖得厉害："王妃...今夜千万别出寝殿..."

虞棠攥着那包草药，指节发白。她不是没注意到，每当月圆之夜，王府上下都如临大敌。谢无咎这几日更是闭门不出，连朝会都称病不朝。

"系统，还剩多久？"她轻声问道，声音在空荡的寝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月相倒计时：02:17:36】

【建议准备：束缚带×4、高糖液体、镇静剂】

虞棠深吸一口气，开始撕扯床幔。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她需要这些布条，需要它们来保护自己——也保护那个嘴硬心软的男人。

突然，一声瓷器碎裂的巨响从书房方向传来。虞棠的手顿住了，心脏猛地一缩。

"谢无咎..."

书房的门半开着，虞棠从缝隙中看到谢无咎背对着她，肩膀绷得死紧。他的手指深深嵌入书案，木屑西溅。

"滚出去。"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虞棠没有动。她看到谢无咎的指甲己经变成了尖锐的利爪，在烛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他的呼吸粗重，脖颈上的血管暴起，呈现出不正常的青黑色。

"王爷现在体温39.8℃，心率过速，需要立即处理。"她强迫自己向前一步，声音尽量平稳。

谢无咎猛地转身，暗红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像极了野兽盯上猎物的眼神。虞棠的呼吸一滞，但依然没有退缩。

"我说，滚出去！"

下一秒，谢无咎暴起，一爪挥向她咽喉！

虞棠侧身避过，心脏狂跳。她不是不怕，但她更怕的是——如果她走了，谢无咎会怎么样？会伤害自己吗？会彻底变成野兽吗？

"得罪了！"她咬牙，将布条缠上他的手腕。

谢无咎的挣扎让床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虞棠能感觉到他的力量大得惊人，每一次挣扎都让布条深深勒进皮肉。她的手臂发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不敢松手。

"活性炭吸附毒素，高糖溶液稳定代谢..."她念叨着，一边将烤焦的馒头粉混入奶茶，用芦苇杆当输液管，扎进他肘窝静脉。

突然，谢无咎暴突的骨刺划破她的衣袖，鲜血滴在他脸上。那些骨刺竟微微颤动起来，像是嗅到了什么美味。

【警告！检测到纳米机器人嗜血反应】

虞棠的心沉了下去。她早该想到的，她的血里也有那些该死的纳米机器人

通过系统临时增强的视力，虞棠看到谢无咎脊椎上的芯片正发出刺目红光，无数银色光点顺着血管涌向大脑。他的皮肤下浮现出电路板般的纹路，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控制着。

"必须阻断信号！"她抓起银簪，对准他后颈的穴位狠狠刺下。

银簪刺入的瞬间，整个房间被蓝光淹没。

虞棠的眼前闪过无数记忆碎片：

——穿着白大褂的自己站在实验室里，对着昏迷的谢无咎输入代码；

——屏幕上跳动着【情感模块加载中】；

——最后是皇帝年轻的面容，他冷笑着按下【记忆清除】按钮...

"啊！"她头痛欲裂地跪倒，鼻血滴在谢无咎脸上。

那些血珠竟化作红色代码，与芯片蓝光激烈对抗。谢无咎突然睁开眼，瞳孔时而血红时而冰蓝，声音也变成机械与人类声线的混合体：

"Ω...研究员...为什么...删除我的..."

虞棠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突然意识到，谢无咎不是不记得，而是被强行删除了记忆。那些被压抑的情感，被抹去的过往，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我没有..."她的声音颤抖，"我没有想删除你..."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谢无咎的骨刺缓缓缩回体内。他的呼吸逐渐平稳，皮肤上的电路纹路也慢慢消失。

虞棠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看着床上昏睡的男人。此刻的他苍白如纸，眉心还残留着痛苦带来的褶皱，哪还有半分平日的凌厉。

她伸手想擦去他额头的汗水，却在触碰到他的瞬间被抓住了手腕。

"别...走..."

谢无咎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力道却不容拒绝。一滴汗从他睫毛滚落，划过脸颊时像道未干的泪痕。

虞棠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想说些什么，却听到系统提示：

【获得"兽化周期预测表"】

【副作用：暂时性夜视能力（剩余2小时）】

她苦笑着想抽回手，却摸到枕下异样的纸张。展开后只有五个潦草的字：

芯片在第七颈椎

窗外，李厨娘的身影一闪而过。她挎着的食盒里，传来液体晃动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