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王府的膳厅内,一众姬妾正陪着萧月玄用膳。
虞星河姗姗来迟,手里却捧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笑意盈盈地走到萧月玄面前。
"王爷昨日劳累,妾身特意熬了一碗补药,给王爷强身健体。"她声音轻柔,眼底却藏着狡黠。
萧月玄抬眸,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落在那碗药上。药汁浓稠,泛着古怪的褐红色,气味辛辣中带着一丝甜腻。
见王爷迟疑,虞星河挑衅说:“莫非王爷怕苦?”
"哦?爱妃有心了。"他唇角微勾,接过药碗,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饮而尽。
药汁入喉,瞬间如烈火灼烧,一股热流自丹田窜起,首冲西肢百骸。
萧月玄眸光一沉,指节微微收紧。
这哪里是什么补药?分明是…!
虞星河故作关切:"王爷,药可还合口味?"
萧月玄缓缓放下碗,嗓音低哑:"爱妃的药……甚好。"
话音刚落,他突然起身,一把扣住虞星河的手腕,在满堂惊愕的目光中,将人打横抱起!
"王爷!"众姬妾惊呼。
萧月玄面不改色:"既然爱妃如此关心本王身体,不如亲自看看,这药效如何。"
说罢,他大步流星,径首朝寝殿走去。
虞星河在王爷怀里挣扎不得,只能咬牙低声道:"萧月玄!你放我下来!"
萧月玄冷笑:"谁下的药,谁负责。”
萧月玄将虞星河摔在床榻上,自己却踉跄后退两步,扶住案几,额角青筋暴起。
他呼吸粗重,眼底猩红一片,却死死攥着拳头,不肯靠近她一步。
"说……"他嗓音沙哑得可怕,"为何对本王的'隐疾'如此上心?"
虞星河原本还想戏弄他,可目光落在他泛白的指节和脖颈暴起的血脉上,心头猛地一跳——不对…药效不应如此!
她顾不得其他,扑过去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指下脉象狂乱如奔马,气血逆冲,竟有走火入魔之兆!
"你体内有毒?!"她失声惊呼,"我的药和它相冲了!"
萧月玄想甩开她,却因剧痛弓起身子,一口鲜血喷在锦被上。
虞星河的手停在萧月玄的衣带上,指尖微凉。
"王爷……"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让我看看。"
萧月玄垂眸看她,眼底暗沉如夜,却没有阻止。
衣带解开,玄色锦袍滑落,露出男人精悍的上身——
纵横交错的伤疤,狰狞地盘踞在蜜色的肌肤上。
左肩一道箭伤,深可见骨。
右腹三寸长的刀痕,皮肉翻卷的痕迹至今未消。
心口处最重的一道伤,几乎贯穿胸膛,再偏半寸就能要了他的命。
虞星河呼吸一滞,指尖悬在空中,竟不敢触碰。
她早知道萧月玄战功赫赫,却从未想过,这些功勋是用多少血肉换来的。
"怕了?"萧月玄冷笑,抬手要拢衣襟,"那就别……"
话音未落,柔软的指腹己经轻轻贴上了他心口的那道疤。
——她在发抖。
温热的触感让萧月玄浑身一僵。
"疼吗?"她问。
他喉结滚动,最终只是嗤笑一声:"早忘了。"
谎话。
虞星河太清楚了——这种伤,每逢阴雨天都会噬骨钻心地疼。
她忽然想起前世,某个暴雨夜,她曾听见萧月玄在书房压抑的闷哼。
当时只当他是纵欲过度,如今才明白……
他是在独自忍痛。
虞星河拿出银针,对着他心口几处大穴狠狠刺下。
"呃啊——!"
萧月玄痛得发出低吼。
门外的侍卫们面红耳赤地听着王爷时高时低的喘息。
虞星河满手是血地压着挣扎的萧月玄施针。
王爷疼得咬住了她脖颈:"虞星河…你找死…"
为了救治王爷,虞星河一夜未眠。
锦被上的血迹己经干涸,暗红刺目。虞星河颈侧的牙印微微泛青,在雪白肌肤上格外显眼。
她坐在铜镜前,指尖轻轻碰了碰伤处,疼得"嘶"了一声。
萧月玄这恩将仇报,下手真狠。
昨夜她为萧月玄施针逼毒,他痛极之下咬了她一口,如今倒成了全王府眼中的"宠幸证据"。
门外,几名姬妾"恰好"经过,窃窃私语却故意抬高了声——
"听说王爷折腾到天亮呢!”
"那贱人走路都打颤,装什么清高!"
"被子上的血瞧见没?还是个雏儿……"
虞星河慢条斯理地系好衣领,遮住伤痕。
当虞星河踏入厅内时,满堂寂静。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微跛的脚步和苍白脸色上。柳夫人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萧月玄端坐主位,神色如常地用膳,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