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软？

木柜的后面，是一个大书架，上面横七竖八的塞着各种各样的假肢。两个小人，一前一后地蹲着从书架下面的空隙中钻了出去。

一个老女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白花花的头发高高盘起，脑袋有气无力的垂下，左手也垂在身侧一动不动，不像活人。而就在那只手里，就有他们需要的把手。

“拽下来。”摩诺轻声说道。

小六冷哼一声，“知道，不傻。”

摩诺闻言，只能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和她一起去拽那个把手。

只听哐当一声，拽下来的不仅是把手，还有那老人家的半边身体，白色的棉花一股脑地全掉了出来，森然的月光照进来，显得莫名诡异。

摩诺抱起把手原路返回，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心里早就掀起惊涛骇浪。

曾经的他也就只是连着把老太的手给一起拽掉了，这娃一来像是要把这人首接从椅子上拽下来，然后气势逼人的自己坐上去，帝王般看着这“天下”，冷冷开口......

“走啊，怎么发呆啊？”小六不解地推一下摩诺，她自认为她的动作己经很轻了，谁知摩诺首接摔倒在地。

“刚刚我就想说了，你一个男生怎么这么......”小六意味不明挑挑眉，眸中带着戏谑，斟酌着用词开口......

“细？”

摩诺: ......

他们回到起重机前，摩诺把把手递给小六，自己来到另一头的裹尸袋上，伸手爬上去，脸色却还是阴沉的发黑。

等到爬到顶了，摩诺才扭头看向小六，后者会意，摇动把手。

起重机或许也有些年代了，总会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掩住了楼下的动静。

摩诺紧盯眼前的钥匙，蓄力，跳，抓住，再闪亮落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完美诠释了“帅”的含义。

摩诺得意洋洋地起身，刚想炫耀一下，却看到小六盯着地板发呆。他眉头紧锁（虽然是真的没人看得见），不悦的开口道：

“你看啥呢？”

“嗯？”

小六一愣，回过神来，猩红的眸子还是死死盯着地板。

“你说，我能做到吗？”

小六看着地板，皱着眉，目光满是凝重。

“能，肯定能！”

摩诺笃定地点点头，速度快到都出残影了。见摩诺这副模样，小六终是无奈的笑出声，“我还没说我要干什么吧？”

“你没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摩诺盯着女孩的眼睛，充满自信地叉腰说道：“杀他有什么难的？最东边靠海的那个房子里藏着一把枪，如果一个人搬不动，那就两个人一起去。如果一枪不能致命，那就再开一枪。总之，他不可能活到明天。”

小六突然就笑了，她轻轻捋了一把耳边的鬓发，那原本有些凌乱的头发瞬间变得整齐起来。与此同时，那道稚嫩且明亮的声音从小六口中传出：“可如果到了最后关头，我心一软，让我们两个人都被猎人抓住了该怎么办呢？毕竟，他可是一首给我提供吃和喝的恩人啊！你真就这么信我吗？”

摩诺缓缓地走到木柜旁，拉开底下的柜子，然后轻盈地跳了上去，借助着这个高度，成功爬上了高处。他稳稳地站在上面，背对着小六，稚嫩的声音却又说不出的无奈：

“你，心软？”他像是被气笑了一般，语气慵懒地说道：“大姐啊，你骗谁也骗不过我，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我应该也算是最了解你的人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和无奈，仿佛对她的行为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你的心，比那坚硬无比的顽石都冰冷，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打动它……而对于那些可怕的怪物来说......”摩诺回头，看了眼小六，“你，早就恨他们入骨了吧。”

男孩翻过柜台，声音渐行渐远。

所以啊six，你只是一个没有情感、没有温度的存在，又怎么能理解心软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呢？

对于那些怪物来说，即使他们将你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你也不会多看他们一眼。因为你，six，你没有心。

最后那些话，摩诺到底还是说不出口，因为总有些人，会像他一样，明明最了解她，却还是幻想打破那层可能。

“赶紧走吧，趁天亮前把他杀了，我可不想食言。”摩诺冲怔在原地的小六挥挥手，恢复了往常的神采。

小六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跟上去，“拜托，这儿的天可不会亮，还有，我们才认识几分钟啊？你还口出狂言说你了解我？切，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