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意外吗?
司夜也不知道。
不过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连忙告诉沈夏:“夏夏,是秦舟救了我!就是当初来洞穴求救的那个小男孩。”
救他的人是谁,司夜不用明说,沈夏也明了了。
其实,在沈夏得知是个小孩救了司夜的时候,她已经让银泽悄悄去接触了。
发现正是她想的那个人。
当即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任何人。
池烈当初说的是,小孩及他的兄弟都处以骨刑。
现在小孩还活着,还救了司夜。
那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她不得不防。
眼下,沈夏只装作刚刚知道,含笑欣慰道:“好,我一定好好感激他。”
司夜用柔软的掌心碰了一下沈夏的手背,还想说什么,却在触及沈夏恬静面容的时候,抿了嘴角,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能用救命之恩绑架夏夏。
那是他自己的责任,不该转移到夏夏身上。
司夜越过小崽子们,走到沈夏面前,用头蹭了蹭沈夏的颈窝,劫后余生的幸福此刻他心里具象化了,眼里含着泪,哑声道:“夏夏,我好想你。”
沈夏莞尔,温润而婉柔的声音撩人耳朵:“我也是。”
司夜心尖一颤,变形,吻了一下沈夏的额头,眼里温情缱绻。
他嗅着沈夏身上淡淡的清香,心里的依赖越来越强烈,再落下一个吻,印在沈夏花瓣般的唇上。
“夏夏……”
司夜和沈夏虽然同过房,还有了一窝小崽子,但这么亲密的事情,他们才第二次做。
司夜有些紧张,吻向沈夏唇瓣的时,他的身体跟着他的心,都抖了下,脸颊微微泛红。
司夜还想再吻一次,沈夏伸出手,推了他肩膀一下,“司夜……”
“嗯?”
“崽崽拉臭臭了。”
“啊?”
司夜愣了一下,顺着沈夏的目光看过去。
沈夜在他脚边拉了一坨米粒似的臭臭,还嫌不够,撅着小屁股,又撒了一泡尿,这才去找其他兄弟姐妹咬脑袋玩。
烂摊子留给司夜。
“司夜,好好收拾,我肚子饿了,去外面吃点东西。”沈夏转身就走。
徒留无助的老父亲在风中凌乱:“……”
……
……
有了司夜在洞室里照顾,沈夏轻松许多,除了喂奶,一概不理。
司夜也任劳任怨,力所能及的活,全部抢着做,没让沈夏操任何心。
渐渐地。
他脸上的笑容多了,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开心爽朗的样子。
银泽和池烈则负责做饭洗衣服。
崽子们吃得多,消化的快,兽皮毯一天要换三次。
不是一张,而是十张。
没办法,小崽子们长得快,石床已经满足不了她们了,沈夏索性在地上铺满兽皮毯,任凭她们在洞室里爬。
银泽和池烈两人逐渐形成了固定模式。
洗衣服。
做饭。
做饭。
洗衣服。
一天不带停的。
打架的时间都没有了。
照顾沈夏的那三名雌性已经回家了,她们家里都有事情忙,教会沈夏如何带崽就足够了。
至于阿诺……
仍在洞穴里待着。
沈夏也不介意,偶尔还会和他说上几句话。
每次说话,阿诺都觉得受宠若惊,红着脸,眼神晦暗不明。
还有那个叫秦舟的小孩。
隔天,沈夏让池烈拿了两套厚厚的兽袍和一些过冬的食物送过去,让他能过一个丰裕的冬天。
池烈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只是回来时,脸色不大好看,眉头皱着,嘴角抿得很紧。
沈夏一见他这幅模样,就知道有问题,问道:“怎么了?”
池烈抬头,眉心皱的更紧,“夏夏,救司夜的,就是之前被族长处以骨刑的小孩。他还活着,只是眼睛瞎了,不是受伤瞎的,而是让人活生生挖掉了眼珠子!”
之前池烈只把关注点放在司夜受伤上,根本没在意救人者。
今日他按照司夜给的地址去送东西。
秦舟摸索着,走出简陋的山洞,眼睛空洞洞地看着他,声音虚到难以想象。
他这才惊觉小孩是谁。
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一刻都不敢停,放下东西就回来了。
沈夏听到这话,十分震惊,嘴唇抖动着,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最后。
她眉头微动,满脸怜悯道:“池烈,你把他接到我们身边,一起生活吧。他是司夜的救命恩人,我们应该照顾好他。至于别的,就当做没发生过。”
一旁的司夜闻言,看了过来,心情有些激荡,“夏夏……”
“不行!”
银泽跳出来反对,“他既然曾经想过要伤害夏夏,不能把他留在身边。送些东西过去已经仁至义尽了,是死是活是他自己的问题。”
司夜愁眉道:“银泽,主意是他哥哥们出的,不关他的事,他还小,做不了主。”
“那他为何当初不说?”银泽冷声诘问。
“他……”
司夜沉默了,这句话的确不好解释。
沈夏看向银泽,“银泽,他还是个孩子,难免会做错事,他的哥哥们都死了,孤苦无依,兽人在冬天本来就难活下去……要不这样,等开了春,我们就让他走?”
银泽亦看向沈夏,“夏夏,你不害怕吗?要是他偷走了崽崽怎么办?”
池烈也说:“夏夏,他不能放在身边,我可以另外给他找一个地方,专人照顾,不用担心生活。”
唯有司夜给了沈夏肯定的眼神,“夏夏,我会看着他,绝对不让他接触你和崽崽半步!”
阿诺坐在火堆旁,听着他们讨论秦舟。
面上虽然平静。
心里却开始七上八下。
尤其听到沈夏说“他的哥哥们都死了”这句,他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秦舟的哥哥们的确该死,但死之前,他利用了一下,用来推司夜下山。
他的哥哥里,有一个玄阶三品的兽人,可以短暂的驱使风为己所用。
这是杀人无形的利器,谁都找不到证据。
等他们做完这件事,族长将他们带回洞府,安排了一顿最新鲜的嫩肉,吃完,送他们上路。
挣扎间,秦舟跑了出去。
他以为,一个瞎子,跑进大雪茫茫里,肯定活不久。
没想到,他竟然回去救了司夜!
等他得到消息的时,为时已晚,司夜还活着。
他派人去杀秦舟灭口,却发现一直遭到阻拦。
直至现在。
那小子还活着。
阿诺着手里的树枝,清隽的眉眼迸发出一丝骇人的杀意。
正当他想如何了结此事时,耳边忽然传来温柔的呼唤。
“阿诺。”
“你可不可以请族长过来。”
沈夏要请族长过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她一直谨记自己是借住者的身份,既然要收留族里的人住在这,肯定要经过族长的同意。
阿诺正愁找不到机会脱身,连忙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