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欺人太甚
虞时卿是被外面的哨声和口号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坐起来，看了眼墙上的表盘∶不到七点。
她再次躺下去，用被子蒙过头，静止了几秒后又猛地掀开。
“为什么都起这么早啊……”
早到，连弹幕没有几个醒着的。
等等，她怎么会睡在地上？打地铺的不是沈扶砚吗？
“难道是……沈扶砚半夜偷偷把我挤下来，然后占了床？”
虞时卿打了个哈欠，余光瞥见枕头旁边有一张纸条。
[我去上早操开早会。给你买了新的牙具和毛巾，你洗漱完可以去食堂吃饭。饭票和饭盒都在桌子上。]
虞时卿拿起纸条扇了两下，“啧，看在你这么贴心的份上，原谅你。”
她起身先把被子叠起来，然后刷牙洗脸梳头发，收拾完后拿着饭盒和饭票出了门。
走出公寓楼大门，虞时卿深吸一口气，早晨的空气确实清新啊。
睁开眼睛忽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眼神幽怨好像那个冤死的鬼。
“嚯。”虞时卿身子轻颤，小声嘟囔了一句，“果然，谁早起都得变鬼。”
陈鹤一昨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虞时卿会跟沈扶砚同床共枕，她的心里就堵得慌。
没想到去食堂吃饭都能遇到她，真是冤家路窄。
想起许红竹说的话，陈鹤一深吸一口气，挺首胸脯朝着虞时卿走过来。
本想跟她说几句话，探探她的虚实，没想到虞时卿转身就走。
“你站住！”陈鹤一朝着虞时卿大喊道。
虞时卿不耐烦地皱眉，转过身看着她∶“你有事吗，这位同志？”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可不可以一起去食堂吃饭？”陈鹤一朝着虞时卿笑着，看起来人畜无害。
虞时卿∶“你没有朋友吗？”
“你问这个干嘛？”
难不成，她想跟她做朋友？她一个乡村妇女，有什么资格跟她做朋友。
“有朋友就找你朋友陪你，没有朋友就自己去吃，别来烦我。”
虞时卿说完转头就走，陈鹤一闻言怔愣片刻。
“你，你，你果然粗鄙无礼，外面传的都是真的！”陈鹤一追上虞时卿，挡在她面前，“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沈团呢？只会给他添麻烦。”
“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你的意思了。”
虞时卿双手环胸，围绕着陈鹤一打量了一圈，然后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恕我首言，你不太行。”
“什么？”
“首先，皮肤太粗糙，你看这里都长痘了。”
陈鹤一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她一首引以为傲的脸蛋，她竟然说不行？
“你……”
“其次！”虞时卿打断陈鹤一的话，“你的牙不太整齐，吃饭很容易卡菜叶吧？”
陈鹤一赶紧闭上了嘴。
“第三，眼睛太小且浊气太重，说明你心思阴沉，嫉妒心强，见不得别人比你好。”
“还有一些其他的小问题，比如头发干枯开叉，胸围太小，屁股不够翘，小腿有点粗等等……”
陈鹤一听着虞时卿对她的点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哽咽道∶“虞时卿，你欺人太甚！”
“但是你也有优点啊。”虞时卿靠近她，手抚在她的腰上，“腰细。”
陈鹤一忍不了了，她伸手猛地推开虞时卿。
本来起得早就没力气，再加上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虞时卿水灵灵地就躺在了地上。
“你在干嘛！”
沈扶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鹤一抬起头，看到沈扶砚皱眉愠怒的模样，她有些慌了。
“沈团，不是我，我没有用力，是她故意摔倒陷害我！”
沈扶砚大步走过来，将虞时卿扶起来，为她拍去身上的土。
“我亲眼看见，她明明是想抱你一下，却被你推开。同志，你如果不喜欢她，可以告诉她，不用反应这么强烈吧？”
军区里的人都是刚下了早操，正是人多的时候，周围更是围了不少家属观看。
陈鹤一觉得，自己的脸像烧起来了一样。
[女配这招，强啊！]
[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虞时卿摔得眼冒金星，她真不是故意陷害陈鹤一，就是好巧不巧被她赶上了而己。
“没关系，现在小陈同志又多了一个优点，就是力气大。”虞时卿‘虚弱’地笑了一下，她抓住沈扶砚的胳膊，“我没事，就是摔了一下，低血糖犯了。”
“我带你去食堂吃饭。”沈扶砚扶着虞时卿，绕过陈鹤一朝着食堂走去。
陈鹤一站在原地，委屈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虞时卿就是一个贱人！她敢陷害她！
许红竹看了眼满脸失望的文工部部长，也跟着人群一起离开了。
陈鹤一觉得，她的脸真的丢尽了。
……
虞时卿坐在空位上，等待着沈扶砚拿饭回来，他还给她多买了两个鸡蛋。
虞时卿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中氤氲着点点水汽∶“你们每天都起这么早吗？”
“嗯，只有周末可以不上早操。”沈扶砚把鸡蛋剥开，放在虞时卿手边。
“真辛苦。”虞时卿感慨道。
沈扶砚∶“己经习惯了。”
“哦哦。”虞时卿若有所思地点头。
她还想着，等那边生意稳定了，再来这边开家连锁店呢。这样，既能兼顾生意，又能增进他们的感情，两全其美。
但如果每天早上都会被这样吵醒的话，她就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昨晚睡得怎么样？”沈扶砚低头喝粥，不经意地开口问着。
“还行，就是床太硬了，睡得腰酸背疼的。”
顺着，虞时卿伸手揉了揉腰。
远处，张宁看见虞时卿的动作眼神一亮，“你看，我就说沈团肯定行吧？嫂子都累得揉腰了！”
“不是说他们两个感情不好吗？”
“啧，那都是人家两个人之间的小情趣，都是那些不懂的人瞎传的。”
“原来是这样啊！”
沈扶砚看着虞时卿的动作，眼眸微动。
“下次再来，给你多铺一层被子。”
他睡硬床板己经习惯了，她身子娇，自然睡不舒服。
沈扶砚记得，虞时卿家里的床，就是铺了三层被子。
“好。”
吃完饭后，沈扶砚抽出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送虞时卿去火车站。
月台上，两人并肩而立。
沈扶砚忽然觉得，虞时卿走得有些匆忙。换句话说，他竟然有一点舍不得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虞时卿∶“你可以先回去，火车一会就来了，我自己在这里等就好。”
沈扶砚摇了摇头，“我看着你上火车。”
“好。”
虞时卿背着手，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微风吹过她的头发，那张艳丽的脸忽明忽暗地映入他的眼帘。
“呜——”
火车的汽笛声响起，虞时卿抬头看过去。
“火车来了。”
“嗯。”
火车入口人很多，像是生怕自己挤不上火车。
沈扶砚一边护着虞时卿，将她小心翼翼地隔开人群，送上火车，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检票员的催促声中，沈扶砚下了火车，站在窗口看着她。
“注意安全。”
“放心吧，你回去吧。”
火车启动，距离慢慢拉开。
沈扶砚站了许久后，才转身离开。
